张凌云面色古怪,把香递给他。
邵明又打了几下,依旧点不着。“看来这香是一批次的,都点不着。”
张凌云心脏咚咚直跳,说:“你干脆先把纸钱烧了,再用纸钱的火点香烛。”
“也行。”邵明一边拿出纸钱,一边说,“锋哥,对不起啊,我们一直都没来看过你。我们也是害怕啊,当年的事我和张凌云都有错。可当时也是你自己选择要死的,不怪我们啊。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投胎了吧!现在又来找我们,别把你自己耽误了啊,该放下的总得放下。大男人,别这么小气!”
“你快住嘴!”张凌云实在听不下去了。照他这么说下去,就算不是陈棣锋来找他们算账,也得被气醒了。
邵明掉头看向他:“凌云姐,心里有话得说。以前我是很幼稚,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法跟我沟通,那是我的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了。何况,我们在成长,可锋哥没长啊。”
张凌云简直想用纸钱把他嘴堵了。
“咦?不可能啊。我听说过香点不着,可纸钱怎么会点不着……”邵明打火机上的火苗烧灼着黄纸一角,缕缕黑烟飘散。但一旦他把火挪开,这纸钱就停止自燃了。
张凌云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冷,沉声道:“快走!”她把手上东西一丢,转身就跑。
邵明心底一阵恶寒,忙把手里纸钱一丢,跟了上去。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那张遗像上无悲无喜的眼神。
一阵风吹来,那些轻浮的纸钱飘得漫天都是。扎纸的那堆玩意儿“轰”地倒塌下来,散落一地。
*
事实上,年龄稍大,又略微关注过娱乐圈的人,多半都对陈棣锋印象颇深。
他和张凌云、邵明是同系不同班,但和邵明是室友。读书的时候,三人关系极好。但后来陈棣锋被大导相中,本来自己也才华出众,还是学生就开始崭露头角了。邵明性格幼稚,又爱出风头,从来都觉得自己最帅,所以在那两年,他心里对陈棣锋多少有些嫉妒,甚至刻意疏远;张凌云虽然不像他表现得明显,但也怀着差不多的心思。久而久之,三人之间便有了心结。
但陈棣锋却对邵明这个朋友十分珍视,一直不间断地找他喝酒约饭,甚至连逛街置衣都要拉着他一路。
那白玫瑰的事就发生在毕业前夕。当时路过花店,邵明看那花店门口装了几个巨大的兽头,特别搞笑,就多看了几眼。谁料陈棣锋忽然突发奇想地拉着邵明一起进去。邵明一脸不情愿,又挪揄地嘲讽他:“你要买给凌云姐啊?买了她也不见得收,最近有个宾利哥老去找她呢!”
陈棣锋脸色一沉,不再理他,掉头高高兴兴看花去了。邵明看了,又笑嘻嘻地靠过去:“怎么,生气啦?别啊!宾利哥没你帅,你还是有机会的!”他看陈棣锋正瞅着几只沾满露水的白玫瑰,衬着那双又细又长的白手,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真好看!”
陈棣锋瞥了他一眼,发现对方是在看自己手上的花,就挑了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