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错愕,被对方吻得乱了气息,想要挣扎却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只得去迎接着这个侵占欲性极其强烈的吻,感受对方的唇舌深入厮磨,与他交缠,像是溺入了火热的水底。
他的气息越来越混乱,忽然听见下方禁军说话,这一声惊醒了他的神智,别过肩膀想要抵开许延,对方却将他箍紧,同时重重地咬在他的下唇瓣上。
谢临泽想不到对方还会咬过来,疼得忍不住要出声,却被许延严严实实地堵回在喉咙中。
等到两人分开,唇齿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许延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一片深沉。
谢临泽的长发凌乱散落,面容如冠玉,嘴唇从薄红变成了胭脂红,沾着诱人的水色,细小的血珠正从伤口中渗出。
在他们的身下,禁军搜索无果,回禀季函后,男人最后扫了一圈阁中,带着人转身离开。
偌恢复了一片安静,谢临泽一手抵在许延的胸前,阻止他再凑近,顿了数息,才平静地出声:“不要让季函发现你的行踪。”
“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许延伸手抹开男人嘴唇的血液。
谢临泽仰头望着他,眨了眨眼,又挪开目光,“你不该来的,不该卷入朝廷的漩涡。”
许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静了片刻才道:“那我直接杀了季函,结束这一切如何?”
他却没想到谢临泽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季函现在不能死,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处。”
许延深深地皱起眉。
谢临泽道:“季函现在一定在四处找我,你先送我回太玄殿。”
对面的男人没有动弹,谢临泽看向他,许延的左眼窝青了一块,因为刚才的打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狼狈感。
他忍不住吭哧一声笑了起来,凝固的气氛瞬间破解,压抑不住的笑声逐渐放大,在屋里回响,他接着想起来了什么,带着笑音道:“方才殿上那一出戏,还真有你的,可惜你没有看到季函的脸色有多精彩。”
他笑得连胸膛也在颤抖,抬手挠了挠许延布着青胡渣的下巴,“季函只怕连是谁做的手脚都不知道,你能做到这种地步,说实话我真是意想不到。”
“别笑了。”许延有些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横抱起来,跃下横梁,离,向太玄殿的方向赶去。
谢临泽独自走进寝殿中时,季函正负手立在案几前,见他进来冷声问:“你去哪里了?”
“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透透气。”他在榻边坐下,“满宫禁军,你以为我能去哪?”
季函面沉如水:“只是透气?今日晚宴之事,你怕是很乐于得见吧?”
谢临泽摊开手:“季首辅多虑了,我对于此事的惊讶与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季函审视地目光紧紧盯着他,“是吗?晚宴后我派人去查了那舞姬的来历,却发现在她离开清露殿后就不见了踪迹,禁军又搜查到了有人打斗留下的痕迹,你觉得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第60章 祸端
谢临泽的面色纹丝不动, “我又从何得知?你有来询问我的时间,不如去派北镇府司追查?”
“北镇府司已经在搜查。”季函道,“对于这只伸进皇宫中的幕后黑手, 你难道就没有别的看法?”
谢临泽胳膊支在榻边案几上, 单手撑着头,想了想许延这会儿在哪里, 没个头绪,便随口道:“能够轻易地在清露殿插进人手, 他们背后的一定是个庞大的势力, 且对京城和皇宫极为熟悉, 在忌辰晚宴这样的场合发难,看来是蓄谋已久。”
季函略一沉吟:“你的意思这个幕后黑手是朝廷中人?”
“我只知道对你发难的人,定是季家的敌人, 季家的敌人有哪些,你还不清楚吗?”谢临泽似笑非笑,“首辅大人,夜深了, 明早还要上朝,请回吧。”
季函扫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挪步向后走去, 接着脚下一停,朝他定晴看去,静了片刻忽然出声问:“你的嘴巴怎么回事?”
谢临泽的睫毛微微一颤,旋即笑起来:“上火而已, 季首辅日理万机,还要留神我这些区区微恙?”
季函冷哼一声,不再看他,离开了太玄殿。
剩下的谢临泽坐在榻边等了半晌,也不见许延回来,睡意上来便不再等他,剪灭烛火,盖上棉被,躺下睡着了。
寝殿中恢复了静谧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窗阁无声无息地打开,许延落了进来,来到床榻边,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注视了男人一会儿。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样事物,慢慢地俯下身,柔和的月色照亮了他手中的鹅蛋大小的珍珠,穿进了红绳中,散发着皎洁的光泽,那是他一开始从太玄殿里盗出的明珠。
许延的动作轻缓,没有吵醒沉睡中的谢临泽,将那颗珍珠系在他的脖颈上,抬起手指摩挲着对方嘴唇上的伤口。
他在男人静静待了片刻,才起身打开窗子离开。
乌云在天际游离,半掩月色,长长的街道上门户紧闭,漆黑一片,回荡着女子急促的脚步声。
许延伏在高高的房檐上向下望去,急步而行的女子低着头,裹着厚重的外袍,里面是件轻薄的舞裙,细纱拖曳在地。
而在舞姬身后的不远处,一队锦衣卫贴在阴影里,落步无声地跟在她后方。
许延看了一眼,飞快地调头向另一条街道赶去,飞身掠过正门,乌黑的牌匾上刻着穆府两个字。
他翻进后门,和夜间巡逻的穆府小厮来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