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早有预谋!” 殷无华再次怒喝着,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就全是那晚的火光,和满岛乱窜的妖兽。人的呼喊声是那么的薄弱,许多人甚至还在昏迷中,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拖走了。
姚关听得咋舌,天时、地利、人和,对方全占尽了,难怪南岛陷落得那么快。他连忙追问:“那后来呢?你为什么会混在白面具的队伍里?”
殷无华说起这个便咬牙切齿,“因为我发现他们把昏迷的、失去反抗能力的都送进了秘境里,谁知道那白气旋是什么玩意儿,我就想尽办法杀了一个跟我体型差不多的人,混进了他们的队伍。”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呢?
剩下的半句话,姚关看着殷无华如怒兽般赤红的眼睛,说不出来了。殷无华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我就是从那山上下来的。”
整整四十九条被献祭的人命,就在殷无华眼前没了。那些人全部是他认识的人,每一张脸背后都有一个他熟知的故事。
里面甚至还有同为南岛十二客之一的魏炎,还有一同参加过叩仙大会的钟吾。
“你以为我不想救吗!”
殷无华这样为人爽快的汉子,自然是不能容忍亲朋好友在自己面前被害的。魏炎熟悉他的气息,又深知他的秉性,所以抢在他之前发难。
钟吾正准备向白面具动手的行为,便成了提前窥探到俘虏异动的料敌先机。鲜血几乎是瞬间喷溅到殷无华的面具上,然后,献祭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殷无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按照他以往的暴脾气,早拿刀砍人了。可他最后硬生生忍了下来,那一瞬间他仿佛终于悟到了魏炎时常跟他说的一句话——你要学会退让。
不要老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收收你的暴脾气。
姚关心里对这突然出现的殷无华不是没有怀疑,但他此刻的悲愤不似作假,况且,这里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信任了。
“你在天坑那里看到什么了吗?”姚关问。
“没有,妖兽还在挖,但是我隐约听到一点……”说着,殷无华从无边的悲愤中回神,眸中透着一丝警惕几丝杀意,道:“他们好像有人说,兽王要醒过来了,就在那个天坑里。”
“兽王?!”姚关愕然。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也许会是更可怕的妖兽。时间拖太久了,我会找一具别的尸体代替你,你一定要藏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办法杀一个白面具混进来。”殷无华没时间多说了,郑重地拍了拍姚关的肩,叮嘱道:“一定要活下来,这个秘境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把消息带出去,绝对、绝对不能死。”
秘境之外,修士们却迎来了短暂的平和。整个仙门都在胆战心惊地等待第三个秘境出事的消息,可这消息却迟迟没有传出。
许许多多人为此松了一口气,可经历过天姥山之乱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来。甚至当平静持续得越久,他们的心中就越慌。
灾难就像一把刀,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
孟七七与金满的请求毫不意外地没有得到无明大师的首肯,他虽没有直接拒绝,但言明此事需要寺内长老们共同商议,才能答应。
共同商议,就意味着基本没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会陪孟七七和金满去疯、去验证他们那个大胆的猜想呢?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孟七七不是没考虑过从五侯府的秘境进入,如果他的大猜想没错,那个秘境应该也与南岛的秘境接壤。可是五侯府的秘境入口距离南岛,比浮图寺要远得多,若要选,当然是距离近的为首选。
若不小心在秘境中遇到什么万一,逃跑也快一些。
还有一个选择浮图寺的重要原因是,维摩山有无相结界,虽比不上天姥山的天地镇海楼,却也是阻挡妖兽的一件利器。
“秃驴麻烦。要是他们墨迹半天仍不让本侯进,本侯就拆了这庙,卸了他们的金顶。”金满最受不得这繁琐劲儿,姚关的生死未卜也让他有些焦躁。
孟七七与他一同站在屋顶上,负手看着下面,挑眉道:“你那是求人的态度吗?看看人家一念师父,这时候还能不骄不躁地普度众生呢。”
寺庙前的广场上,一念和尚正坐在一个简陋的草编蒲团上,向百姓们教授在面对妖兽时尽可能逃生的办法。
一念和尚年纪虽轻,但功德甚高,在信徒中很有威望。不一会儿,广场上就乌泱泱地坐满了人。大家都凝神听着,时而有人提出疑惑,一念也能耐心地解答。
金满却毫不在意地嗤笑一下,道:“普度众生啊,不如众生度我。”
孟七七道:“你这话可不能被诸位大师听到,否则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留在这儿感化你。”
金满不予置评,再度看了一眼正积极为世人解惑、叮嘱大家注意安全的一念大师 ,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意,转身从屋顶上跳下去,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