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骆迁忽然出声道:“继续走。”
已在这地下耗费了许多时间,姑娘们俱不知被带到哪里去,再耽搁下去更是凶多吉少。
季风吟却没动:“走不了了。”
他退开来,身后的尸体轰然倒地,碎成一堆枯骨。
“想不到南宫家的人如此狠决,下毒、放尸,竟要将我们困死在修筑的地下迷宫中。”
北冥晏道:“你所说南宫家,可是南宫后卿?”
季风吟有些惊讶:“不错,公子认识他?”
火光向他照了过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一清二楚,薛骆迁与他并肩而站,看得真切,不禁勾了勾嘴角。
北冥晏点点头:“有过一些交识。”
“奇了,”季风吟沉吟道:“他居然与人相交,看来北冥公子你确不一般。”
北冥晏摇头不多言:“没有的事。你方才的意思,是说这里都是他所布下?”
“若无意外,没错。”
“闻息走影是南宫家的绝技,南宫后卿所创,此等御尸术,术业有专攻,攻击性不强,却必毁尸灭迹。他是知道武力不行,打定主意要将人困死,结合洞口的尸气,再强的人也受不住。”
“外面的血爪印也是……”
“那个不是,应当是他炼尸时,尸体病变了吧。”
姬朝星不耐烦道:“你还有没有办法,不如捣毁这地下迷宫。”
“阿弥陀佛……”
从刚才起,薛骆迁就没再说话,也不知有没有听季风吟说出不去了,后者笑着道:“稍安勿躁。不如问问薛盟主可有法子?”
季风吟似乎胸有成竹,好像薛骆迁在他看来无所不能,姬朝星却道:“他能有什么法子?”薛家习武最讲究正心,此事最不该问的就是他,最该问的,是如胶似漆,旁边那位。
不过刚吃了人家的药,银灰不再,他也不好多说后一句。
北冥晏摆摆手道:“此事骆迁不擅长……”
他忽然想起,萧衍与他在乌塘镇外的树林中的对话,萧衍精通此道,说此阵已改,人已救走,又听薛骆邶的意思似乎,人是薛骆迁一行四人救走的。
薛骆迁当时与两个弟弟还有霍慎方一同而来。他们北冥家从不修御尸道,专攻毒术与轻功、暗器,他那两个弟弟当然也不会;霍慎方出身中州连城司,官家,应该也不会。
他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确实不知是谁出手。
薛骆迁忽道:“你如何得知?”
“薛盟主倒没有太多破绽,只要你剑上没有银粉。”
沐晨剑在他手,黑暗中却没有发银光,北冥晏拉拉他的袖口,惊疑不定:“……骆迁?”
“横贯内力便会发出银光,刚才在酒窖中有火光,不大明显。”
一旁的姬朝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毒是他下的?”
打死他都不信。
那可是薛骆迁。
薛骆迁道:“不是。”却是对着北冥晏说的。可有人信他一句话,就有人不信他一句话,姬朝星的妒火剑已出鞘,人也逼近了几步:“不是?剑拿来。”
不等他去抢,薛骆迁便灌注了内力,黑暗中沐晨发出了微弱的银灰色光芒。
紧接着就是两厢出鞘声,和兵刃相接声,在一眨眼,这二人已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五招已过,姬朝星压着心中的怒火,朗声问道:“薛骆迁!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虽怒极却章法不乱,薛骆迁并没有要打的意思,也就没有讨到便宜,稳稳退回北冥晏身旁:“如你所见,我的正道。”
若之前他还留有侥幸之心,现在听薛骆迁这么说,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气懵过去,连剑都忘了用,扑过去要手撕了他,却扑在中间不动了。
薛骆迁望着季风吟身后:“晚了点。”
从黑暗中走出一行人来,四个,后面走的两个拖着一个,为首的人提着一柄剑。
北冥晏轻声道:“姬姑娘?”
来人正是姬惑,一招隔空点穴定住自己的亲弟弟,身后二人不认识。
姬惑走到薛骆迁面前,抱拳道:“薛盟主,”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北冥晏,心中一派清明,只道:“舍弟给您添麻烦了。”
被架着两条胳膊的人怂拉着脑袋,姬惑抬起他的下巴来:“如您所料,我们到时,他正要躲起避一避风头,被我的人抓了个正着。”
那人抬起头来,北冥晏一惊,正是客栈老板。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黑店。”季风吟在一旁抱臂看好戏。
“能带路出去吗?”
“当然,他会的。”一听姬惑说要将其投入姬家杀伐堂,顿时屁滚尿流,什么都招了。
北冥晏还待说什么,姬惑又道:“那些被走私绑票的姑娘,现都在前方驿站。”
薛骆迁温言对北冥晏道:“别的上去了再说不迟。”
姬惑走到弟弟面前:“要安静。”被解穴后的姬朝星狠狠瞪大双眼,却还是乖乖地跟着大部队走,暂时没有发作。
一行人跟着姬惑往深处走,七拐八绕终于见着了一方盖子,从地底钻了出来。刚一出洞,便见杂七杂八的一堆人涌了上来,至少有三十余人,围在驿站中。
这出来就是一家驿站,距离南涧之滨少有十多里地,这条地下通道,就修了十多里地。期间错综复杂,不可想象。
眼前这些人各个佩剑,都是一副严肃之情,本见薛骆迁出来,纷纷要上前招呼,可薛盟主却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伸手又拉上来一人。
这位公子眉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