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修复的甚好,现在几乎看不出曾经毁损的痕迹,虽然较古法尚有逊色,但……这人极有可能是炼器一脉的后人。”封迿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随之又想到这齐将军已经自尽身亡了,急忙问道:“国主可知这位齐将军可有亲族尚在?”
慕容黎摇了摇头道:“没有,据说他的父亲早在他幼年时就已去世了,在与天玑王相遇前一直是孤身一人在山中隐居,以铸剑为生的。”
“那……那岂不是又失传了?”封迿顿时大失所望,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不知他可有留下书册或手札之类的物件?”
“天玑亡国后,遖宿接管了王城,想必将军府已经被乱军翻了个遍,若是留下了什么,应当也不在原处了,况且乱军多半会把不值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书卷之类除非一眼能看出是名家珍品,否则多半难逃厄运。
“遖宿?”封迿似乎若有所思。
“说起来,那齐将军的尸身,前不久还被盗了。”
“被盗了?”
“是啊,也不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连尸身也不放过。同时被盗的还有天璇裘振裘将军的尸身。”慕容黎抿了口茶,余光却仍落在封迿身上,此刻他已断定公孙钤的尸身被毁,齐之侃、裘振二人的尸身被盗,定与当年幸存的方术师的后人脱不了干系。
“国主方才说齐将军是以千胜自尽的,那裘将军呢?”
“裘将军也是自尽身亡……”慕容黎思索着,忽然脑中灵光闪现,齐之侃和裘振都是以法器自尽的!思及封迿之前提到的那个传说,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这二人皆是以法器自尽身亡,恐怕已经成了行尸了,若无人驱使便如其他尸体无异。但若手握法器,便可操纵这二人。这两位将军生前都是战神般的人物,现在身体因咒力变得坚不可摧,恐怕以一敌百都不成问题。”
“先生可知这人究竟是何人?”
“算来,那人是在波灵有感之后一个多月找上我的,他自称是侗鸣部后裔,机缘巧合得到噬月,也是因为那日有所感应,认为有人施展禁术,便靠着法器指引寻来的。言语间似在打探记载方术的书卷的事,还暗示他想找到当年的藏尸之处,超度先祖的亡灵。他面相看起来是十分和善的,但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太对,透着一股子古怪,也说不出原由,当时便未告知。后来我在去遖宿的途中遇袭,那些刺客一开始似乎并不打算伤人,只是想抢夺我手中的法器和书卷,见我拼死相护才动了杀念,我怀疑那个人和刺客脱不了关系。”
“当日先生因何事去遖宿?先生去遖宿之时为何带着那些书卷?还有燕支?”郡守无诏不得离开辖区,更何况当时遖宿与中垣正开战。
“国主,我此次来王城,还带来了一个人,有些事还需要那人来一起解释。”
“是何人?”
“此时他在宫外等候,可否请国主召他入宫?”
“可以。”
“国主,那人身份特殊,还请不要让他人知晓。”
第15章 访客
方夜带着一名黑衣人到殿中,那人一身黑衣,头带幂篱,见了慕容黎却没有跪拜的意思。
方夜见那人对国主无理,对其呵斥道:“大胆!见了国主怎还如此藏头露尾!”
慕容黎观他身形似乎有些熟悉,抬手阻止方夜。
“还请慕容国主屏退左右。”
慕容黎闻声心下一惊,立刻吩咐方夜带闲杂人等退下。
那人取下了幂篱,竟是退出中垣已久的毓骁。
“毓骁国主。”慕容黎念着曾为人臣下,率先行了一礼。
“慕容国主。”毓骁倾身对慕容黎回了一礼。
慕容黎只觉得现在的毓骁与当年征战中垣已大不一样,眉宇间的阴霾尽散,目光沉稳内敛,再不复当年战败退走的颓靡之态。
两人君臣情分早已尽了,如今也没什么好叙旧寒暄的,毓骁便直接说明来意。
原来毓骁的外家竟也是数百年前幸存的方术士有关,乃是引傆部的后人,只是他们这一脉的术法是彻彻底底的失传了,唯有少量书卷典籍和记事手札流传了下来,到这一代由现任族长也就是毓埥身边的长史继承。原本他们保存这些物件不过是为了让引傆部的后人知道自己的先祖为何人,却没想到会令毓埥起了入侵中垣的念头。毓埥本身是极有野心的人,看到手札上记载的各种精妙术法,认为若能掌握,会极大的增强军队的战斗力,还有那所向披靡的数万行尸,若能收为己用定能重回中垣,一雪先祖被逼出逃之耻。况且自中垣钧天之主启坤遇刺身亡后,大小诸国征战不休,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后来慕容黎献给他两把剑,与他在手札上所见的图案一模一样,便更加确定传说属实。于是毓埥表面不动声色,有条不紊的继续进攻,暗地里另安排了长史试图去寻找其他宝剑和失散的族人,希望能找到真正的方术师,教导他的人修习术法,日后也好助他一统中垣。
长史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极其小心谨慎,却没想到他的这一番动作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只因那人与他有着相同的目标,玉衡封氏。
子兑入中垣后依靠法器之间的血脉感应找到了封迿,在封府偶遇了寻来的长史,得知遖宿亦有族人尚在且与王室结亲,于是一边亲自跟随长史到遖宿,作为使臣与毓骁见面,一边派人盗取封迿手中的书卷和法器。
封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