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礼是不知道弓矢对自己的吐槽的, 他此次闭关得了鲲鹏祖师的指点, 得北冥滔滔三分真味,正高兴着呢。
算了算日子,此时华夏中原也大约到了唐时。丁礼和方洋闲来无事,自然是要看一看这西游开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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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今日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盖因唐皇开了科举,使得寒门子弟有了晋身阶梯。今日正是皇榜开颁, 状元跨马游街的日子, 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将御道挤了个水泄不通。
又恰逢当朝宰相殷开山有一娇女,名唤殷温娇, 正是年华正好,被父亲安排于街边楼上抛绣球招亲。
丁礼和方洋两人正正好在那殷家包下的酒楼对个,把殷温娇小姐的容貌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宰相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堂堂贵女抛绣球招亲?就不怕砸到个要饭的,生生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有几个无意殷家小姐却来看热闹的人议论道。
这声音自然是逃不过丁礼和方洋的耳朵的。丁礼暗笑,他们觉得宰相太荒唐,可宰相还怕自己太刻意呢!
皇榜开颁日期和跨马游街的路线都是礼部拟定,哪里会不过了堂堂国相之手?让女儿来上这么一遭,就是为了不打人眼的结门亲事。
这宰相看着还算聪明,知道唐皇有意动世家门阀,提拔寒门子弟了。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儿“听天由命”的戏来,旁人信不信无碍,只有个由头就好。
可这宰相既然有这般算计,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沦落贼人手中十八载呢?丁礼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不过也无大碍,便继续静观其变。
殷小姐用团扇半遮着容颜,在楼上走来走去,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底下那些跟随着她脚步蜂拥左右的人群,来回几趟。
正当此时,那状元郎陈萼身穿状元红袍,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引得原本围观殷小姐抛绣球的人群又是一阵分神。
而殷小姐也顺着人群的视线看去,恰恰和那状元郎来了个四目相对。小姐微愣了一下,便娇羞的低下头去,略一思索,便将手中的团扇交给一旁的丫头,从托盘上取下了绣球,直直照着状元郎陈萼抛去。
陈萼见绣球飞来,哪有不接的道理,立刻就侧身一接,把那绣球正好捞在了怀里,一桩姻缘便成了!
后世有诗云,人生在世有四大喜事,陈萼在一日之间便得了其中的两大喜,当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陈萼和殷小姐完婚之后,便得了朝廷指派前往江州府出任知州。夫妻二人一同上路,却没想到随行的仆从之中竟然有人存了歹意。
丁礼和方洋在云头之上看到陈光蕊被刘洪一杠击中跌入江中,那起了淫心的刘洪更拉住了欲要殉夫的殷小姐行歹事,登时眼光冒火,便要冲下去。
只是还没到近前,便有六丁六甲中的几个小神拦住了:“大仙容禀,此事事关重大,仙神佛道皆不可参与其中。还请大仙莫要为难小神。”
这大仙自然不是对丁礼说的,而是对丁礼身后的方洋。
“你放心,我不动那刘洪,也不救那陈光蕊,只给殷小姐一件防身的东西,免得来日有人指摘殷小姐失贞。”丁礼眼看着刘洪已经把挣扎着的殷小姐扯进了内室,草草解释了一句,便化作一团火光穿进船内。
船舱内室,殷小姐已经被那刘洪推将在床上,此时已然是存了死志,可却已经不似丈夫坠江时那般冲动了——她想起启程之前自己已经被查出有了一月的身孕,哪里还能自尽呢?
她心若死灰的闭上眼睛,只想着任那贼人如何都好,只为了腹中的孩儿,她也要和那贼子虚与委蛇才是。
但是迟迟的,直到她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贼子也不曾过来,殷小姐便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正看见一个一身火红的青年站在室内,刘洪痴呆呆的倒在地上,不时的发出淫秽猥琐的笑声,似是魔障了一般。
“你是何人?”殷小姐强自镇定心神,出声问道。
丁礼也不说话,只对着殷小姐手上的一对玉镯一指。其中一只镯子上便缠上了一朵五色斑斓的花,色彩迷人;另一只则变得通体火红,其中似有火焰流动一般。
“这对镯子一只可以让人陷入幻象,以为自己已经达成所愿;另一只可保你不受外物伤害。此乃你命终劫数,万万不要摘下才好。”丁礼说完,又再次化作一团火光离开。
丁礼不是不想给殷小姐一件五彩霞衣,只是一来他法力不够,不足以催化成这样的宝物;二来若是不让刘洪近身,恐怕刘洪也不会因为误会殷小姐腹中胎儿是自己的,所以让殷小姐平安生产进而把孩儿飘江送走。
他纵然不觉得殷小姐失贞有什么关系,可殷小姐自己是此间之人,又有世人多口舌,若真的失身于刘洪,将来定然会“从容”赴死。
殷小姐本无错,为何要为了他人的过错和世人的指摘丢了性命呢?故而丁礼纵然不能搅乱金蝉子转世的身世,在细节处庇护一番却是可以的。
陈光蕊那护不住妻子的窝囊废尚且能得到洪江龙王保存尸身而后还阳,一路高官厚禄。凭什么殷小姐就算母子团聚了,却还是要阴阳两隔?
六丁六甲虽是真神,可却只是小神。眼见丁礼所为,又看到丁礼身后有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