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御单手c-h-a进兜里,不置一词,眼光瞄向的方向也是脚下淡淡的倒影。
“可惜你都高三了,”同伴毫不在意柏少御的沉默,“昨天队头儿还说,要是你高二,球队他就能放心地交给你了!”
呼出一口气,柏少御眯起了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以后我不打球了。”
“啊?!”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抓紧了掌下的肩头,“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球打的那么好,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会费心思练?为什么不打球了啊?”
扫了一眼自己被抓紧的右肩,柏少御笑了一下,“家里不准。”
松开抓住人肩膀的手,男生抓了抓头发,“……是为了三个月以后的升学考?学习压力大?还是……”
“都有。”柏少御简单地说。
……三个月,再忍三个月而已……
“柏少,”男生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星期不碰球都会手生,三个月呢?……算了,我妈也是成天念叨着什么考不上大学要打断我的腿啥的,你家肯定比我家更恐怖!”
唇上的笑容丝毫未散,柏少御偏了偏头,岔开话题说,“走吧,该上课了。”
——不是恐怖,是变态。
下午的课,上到第二节后,柏少御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转身离开教室。
学校的后面,还有一扇小门。
他不是圣人,一天之内、一个月之内经历了这种堪称颠覆了以往所有认知的变化,能压抑到面色如常地面对家庭,面色如常地前来上学……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甚至,在上一节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画出来的线条圆弧,全都成了会动的一条条裂痕,在心里的最深处割裂开一道道陡降而成的深渊。
而且,在转而想到放学后,又要被人殷勤地接回家,再次面对着窒息……
深呼吸一口,柏少御起身离开了教室。
不管怎样,他都需要出去走走。
站在后门前,柏少御皱眉看着被锁上的后门,心下却在思索着是折转回班级,还是转回去从大门出去。
“……柏少?……”身后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叫喊。
柏少御转回身去,看着欲言又止的唐颜,舒展开紧锁着的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唐颜低着头,还没回答,又被柏少御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去上课?”
“呃……”唐颜迟疑了一下,“……柏少,你也是。”
怔了一下,柏少御轻笑出声,“我要逃课。”
唐颜走上前,看了一眼被锁住的铁门,咬着唇小声说,“我能打开的。”
柏少御挑着眉,看着少女的动作,“你确定?”
唐颜不再接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摸进制服上衣的兜里,皱了皱眉。
柏少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在干嘛?”
眼睛一亮,唐颜取下了左胸带着的一枚胸卡,拆下来别针用力扭着,仍然是小小声地解释着,“找铁丝。”
“那个不行,太细了。”看了一会儿,柏少御下了结论。
他兴致大发地绕着唐颜转了两圈,伸手取下来女孩子发间的一枚很普通的黑色发卡,递了过去,“用这个。”
接过来发卡,唐颜的脸开始发红,“……我没看到。”边说边蹲下身子,伸手去找石块来砸发卡。
柏少御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当然看不到了,除非你头顶上长了眼睛。”
又折腾了近1o分钟,教学区的上课铃声都欢快地打响了,唐颜手下的铁锁才“咔嗒”一声,被扭了开来。
不过,手里那枚普通至极的黑色小发卡,也在同时宣告了报废。
带了点儿夸张地呼出口气,柏少御用力拉开铁门,一只手抓住唐颜的手腕,拉着人向门外跑去,“快走。”
唐颜被他一拉,半声“嗯”被堵在了喉间。
跑过了两条街道,柏少御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喘着气,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畅快。
“喂——你还好吧?”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同犯”——娇小的女孩子除了气喘得厉害,额上多了层细汗,倒也跟得上来了。
目光再转而向下,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的手腕。
翻过来自己手中的手腕注视着,柏少御轻快地轻笑出声,“好脏啊。”
脸上因为奔跑而生出的红晕更加明显,唐颜用力地缩回着为了开锁而被灰尘和铁锈弄得脏兮兮的右手。
松开左手,柏少御的唇上仍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我去想办法。”
环视了一圈,他领着头往一家大型的购物mall走去,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声,“跟上。”
斜靠在一家卖金银饰品的柜台处,柏少御等着去了洗手间洗手的女孩子出来。
等到唐颜走了出来,柏少御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专柜,“我随便看了看,这里只有‘she‘s’家的发饰有的卖。先凑合一下吧,我下次买alexandre de paris的赔给你。”
“什……什么?”跟了柏少御两步后,唐颜才明白他要买发卡还给自己,立刻停下了脚步,“柏少,我不要!”
走在前面的柏少御闻言,转身过来,带着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嫌不够好?”
“不是,”女孩子摇了摇头,“是不用。”说完,直接向门口跑了过去。
愣了一下,柏少御跟着她的脚步,出了这家mall,来到了大街上。
他从小就见惯了各种送礼物的全过程,自然认为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