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混谷子就黄了。大部分人收割谷子,都是用的手工拌桶,只有少部分人是用半自动打谷机收割谷子的。
拌桶是打谷子的最重要工具。大多用五厘米左右厚的杉木板子,组合做成宽一米五左右,深一米左右的方形桶槽,拌桶两侧各有一个“耳朵”,便于打谷人提着拌桶在稻田中拖动。拌桶“耳朵”两侧对应的桶底板上各有和拌桶一样长,见方七到八厘米的一根方形圆边底槽柱,方便减轻拖动拌桶的阻力,另外在打谷子时还能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
一个拌桶平时就是百十来斤。打谷子时,由于底板吸水和粘上泥巴就会更重一些。
我们家是没有拌桶的,要借拌桶就要去公公(外公)家。我背上背架子就出门了。
经过乡政府,绕过叶家坡,就到了公公家。
公公家就在那路边山坡上。房前有颗核桃树,房侧有三颗批把树,还有两颗柿子树。房后有几颗板栗树,还瓷竹林。院坝上有个小花坛,里面种着芍药花,药百合,还有美人蕉。墙角边上还有两颗樱桃树。一条小路穿院坝而过,沿房侧山边延伸到不远处,那里是大舅家,再往上就是山上了。
他家的院坝是敞开的,没有院墙围起来。在门侧有个小狗窝,里面住着一条大黄狗。大黄狗见我来了,“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向我发出“警告”,宣誓这里是它的“地盘”。狗窝旁边的屋檐坎上立放着几根新剔好的石槽,不过大家习惯叫它“猪槽”。这些石槽的主要作用就是喂猪的。这也是公公家的一项收入来源。因为公公不仅是个篾匠,还是个石匠。
说起我的公公,我觉得他满传奇的。公公和婆婆(外婆)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即我的母亲大人、二姨、大舅和小舅。只是我的婆婆在我还没有出生就病逝了。所以,我并没有见过我的婆婆。只是在公公家的相框里看到过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有个模糊的影像。大人们说那个头上包着白帕的妇女就是我的婆婆。
由于婆婆病逝了,婆婆那边的亲戚和公公这边的亲戚走动就少了。除了有红白喜事,大家聚在一起,平时很少来往。所以,很多亲戚就不认识了。
公公他们弟兄姐妹六人,他排行老二,头上还有个哥哥,我们喊大公公,有个姐姐,我们喊大姑奶,下面还有三公公、小公公、小姑奶。婆婆那边的就不清楚了。
这些公公些、姑奶些,又各有家庭,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舅舅、娘娘、表叔一大堆,表姊表妹表兄表弟,不计其数,实在是认不过来,记不清楚。红白喜事,聚在一起时,长辈们相互引着指认亲戚。事情过了,大家散了,又都忘得差不多了。等到下次有事相聚时,还能够想起怎么称呼的实在是不多。
大家对公公和小婆婆的事情都是比较隐晦的。隐隐约约听说,婆婆病逝了,公公没有续弦。后来小公公也去世了,小婆婆也没有改嫁。小公公家生有四个儿子。小公公去世了,小婆婆一个人拉扯四个舅舅相当的不容易。公公就给小婆婆他们一些照顾。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要密切一些,用大人们的话说就是小婆婆是公公床前过过的人。
大家的日子就这样耐耐磨磨地过。舅舅些也逐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他们都很尊重公公。公公还把自己的石匠手艺传给小婆婆的大儿子。
紧点儿等不到人,我就准备到小婆婆家去找。公公平时不是剔猪槽,就是编蔑器。不做这些,就是在小婆婆家耍。或者他们两个一起在街上摆小摊摊卖针头线脑。而今天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街上并没有他们两个。
到了小婆婆家。一看他们两个正坐在院坝里撕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