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美味儿的“酸辣鱼”。一个“十万火急”的大事就摆在了面前:马上包谷谷子就要进屋了,不把漏雨的房顶翻修好,只怕收回来的粮食就要被漏下来的雨水祸害了。所以,必须尽快,把房顶翻修好。越快越好。
默默地在心里面快速地测算。
要把房顶目测观察到的几十处坏掉的瓦片儿更换掉,差不多需要三百来匹瓦。这个数字只是对从里面往上望看到的“槽瓦”情况的一个估计数。真正的数字还要综合估计“盖瓦”和暂未发现,但是在翻修过程中发现的和“损耗”的。这样一算差不多要一千匹。
另外,上房去了如果发现“共墙”一侧邻居的瓦片儿坏了,我也会默默地给他们换上新瓦。一来是为了保护“共墙”,二来也是一种“守望帮助”吧?这起码也得预算二三百匹。
从瓦厂到家,距离也不近,必须要找马车去拖瓦。由于是马车,自然是平稳性要差一点儿。所以还要算个一二百匹的损耗。这样就差不多一千五百匹,刚好满满一马车。反正用剩下的就放着,毕竟以后也是要用的。
本村是没有人赶马车的。所以得去上塘找那个吹锁呐的马脚子(马车夫)。考虑到时间还不是太晚,就赶紧出门去上塘了。
走到锁呐家,说明来意。
他说:“从这里空车去县城买,买到又是重车回来。一去一来就算两趟了。农闲时赶一趟二十块钱,现在农忙了要三十。也可以按匹数算,一千以下每匹三分钱,一千以上每匹五分钱。”
我想了一下,一匹瓦也才一角两分钱,这运费有点儿高。
然后就和他商量。我说:“你就不要说去三十来三十收我六十了。早上你和我都早点出门。我骑自行车,不坐你的马车。去时是空车,也废不了多少力,你就收半价十元,回来重车你收二十元,总的就三十元。”
他一听,忙说:“这可干不成”。
我说:“干得成。虽然说‘农闲二十,农忙三十’,但是毕竟还没有“忙”嘛。另外你早上去时是空车,你可以顺便帮人拉点儿东西,或者路上搭点儿人,我都不管的,挣到的钱就是你增加的收入。还有,马上就要掰包谷了,到时我还找你帮我拉包谷。说不定,到时还可以多给你介绍几家呢。”
他听我这样一说,想了想估计觉得还是有点儿道理,就说:“好嘛,就按你说的办。我就当给你帮忙了。不过,你得买包好烟给我吃”。
我说:“好。那明天我早点儿下去。你自己估计着时间,大概十点钟的样子到瓦厂来找我装瓦。”
谈妥了马车。我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回到家,弟弟们都想睡觉了。我却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周到。只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就给弟弟们说:“睡觉了。明天我一早就下去买瓦,你们早点起来把屋里收拾一下。记得舀(买)点豆花儿,再做点儿菜,打斤酒,多煮点儿饭。瓦拉回来差不多是吃中午了,大家肚子都饿了。我们要请人家马脚子将就吃点儿。”
弟弟们说:“好的,大哥你就放心吧。”
他们去睡了。
我还不想睡。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板凳上想事情。忽然想到,我明天是骑自行车去。就说吧,心里始终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考虑到。赶紧去把自行车找出来看。
一看,这“二八大杠”落满了灰尘,两个轮子都是瘪的。
赶紧抬到院坝里,敞开堂屋门,打些水来先淋一哈车身,把大部分灰尘冲洗掉,然后借着屋里的灯光,又用湿帕子抹。觉得抹得差不多干净了,就抬回堂屋,用干帕子抹干。
然后拿起“气枪”给车轮打气。右手摁住气枪嘴儿,让它的气针对准车胎的气门芯,然后夹住。右脚踩住气枪底架,两手握住气枪柄上下做活塞运动。只听见:“嗤……嗤……”的气流注入车胎的声音。打了二三十下,前轮就打胀了。放下气枪,两手捏住车胎,用大拇指摁,感觉气打得很到位。取下枪嘴儿,夹好后轮又打。
可是,打了三四十下也不见车胎鼓胀。估计是车胎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