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口无遮拦,有的人句句试探,有的人捧着一颗灰扑扑的心擦了又擦还不敢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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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回来的那天,厉决定按照约定请他吃饭,选了很久才定下餐厅。他先在家里陪朵朵吃了晚饭,然后才出门。郁的飞机七点落地,到城区大概八点,厉很早就在店里等。
郁到的时候,肩上还落着雪花:你一个人?
这话问的厉有些尴尬:啊……
郁笑了笑,过来搭他的肩膀:我以为朵朵也在呢,就我们俩的话,去酒吧坐坐?
实不相瞒,厉这把年纪了还没去过酒吧,学生时代是个书呆子,刚上班的时候脑子里只有教学,想做出点名堂来,后来被发配到乡下去了,和这些时髦的东西更沾不上边。
没来过酒吧,但会喝酒。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一个人关在小破屋里喝很便宜的二锅头,喝完把门一反锁,发疯也没人管。
后来做爸爸了就喝得少了,但是酒量还在。
郁有点讶异,忍不住劝他喝慢点。
厉又灌下去一杯,突然坦诚:我不是朵朵的亲爸爸。
郁愣了一下:……这样。
厉按了按酸涩的眼眶:是朋友的孩子,那个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大的忙。
郁抚上他的肩膀:他一定很信任你才会把女儿托付给你。
厉:其实我以前是老师,这个朋友是我校长。
厉笑起来,又说了一遍:我以前是老师,看不出来吧。
郁的手从他的肩上移到背上,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看得出来,真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郁总是这么会说话,厉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
后来厉有点醉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郁想他或许是要对自己出柜,便只看着他不说话。
厉晃了晃脑袋,又不肯接着说了: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