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恩闻声抬头看向卢修斯，但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因为没有人迹，所有在没有月光的夜晚，伊西利安的森林就是一片漆黑，即使是精灵也没有办法在陌生的森林中来去自如。但在进入森林之前，卢修斯阻止了哈迪恩点燃火把的动作。他从自己的魔杖杖尖召唤出了两个宛如萤火虫一样的微弱光点。这个光点紧贴这地面飞舞，微弱的光芒在茂密的地被植物层间穿梭，指示出一条可供行走的小径。但只要站得稍微远一点，这个微弱的光芒就会被茂密的植物彻底遮挡掉。隐蔽性如此之高的夜间行进方式在哈迪恩看来简直神乎其技。就如同离开林地王国之后的卢修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哈迪恩定了定神，拉回自己跑偏的思路：“你不觉得，这个商队有些古怪吗？”

“嗯，确实有。”

卢修斯的干脆果断让哈迪恩有点意外，愣了一下才又追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

“你觉得这支商队哪里古怪？”卢修斯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

“很多地方都古怪，最明显的就是他们带了很多的干粮。”哈迪恩说道，“那个人类告诉你他是准备去萨恩盖宝的。如果是这样，现在我们改道进入伊西利安而没有进入城市补给，他原本带的食物应该早就吃完了吧。但根据我的观察，目前他们押送的货物里面，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空间是用来储存食物的。没有人会花费那么大的功夫为整支商队的人多准备比原定路程多好几倍的食物，除非他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比他说的要远得多。”

“所以，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尼尔的目标，在最开始就应该是刚铎吧。”卢修斯肯定了哈迪恩的猜测。

巫师的回应让哈迪恩十分意外：“你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帮忙保护他们？”

“不是知道，只是根据线索，推测出了答案而已。但不管他有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目的，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古怪与否，如果对我们没有影响的话，”卢修斯总结道，“就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哈迪恩诧异地追问：“你需要什么，他们给的酬劳？”

“进入伊西利安看看，然后去刚铎。”卢修斯耸了耸肩，“我原本猜测，跟着这个商队就能同时满足我的这两个需求，并且可以省去不少路上的麻烦。”

“呃，结果不是吗？”

在进入伊西利安之后，瑟兰督伊就开始闭门不出的状态，和商队的人类并没有任何的交流。哈迪恩自然就一直随侍左右。他们没有对卢修斯跟随人类进入伊西利安的决定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却意外地沉默起来。卢修斯原本以为，他们会对伊西利安这个地方采取回避的态度直到离开这块区域为止。

“除了他们带了过多的粮食，你还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卢修斯又对哈迪恩提出了一个问题。

“除了那个……”哈迪恩思考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道，“商队前进的速度太慢、商队和雇佣军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对我们的态度都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感觉如果继续这么同行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你的观察力比安尼斯要强很多。如果精灵在这些方面的能力和年龄是成正比的话，我大概可以对安尼斯未来的表现抱有更乐观的期待吧？”哈迪恩给出的答案比卢修斯预料的要多，这让他有些意外，“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每天都离开营地这么长时间？”

“每次你都是在晚餐之后就出来，一直到几乎所有人类都休息了才回来，这么长的时间……”哈迪恩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出来寻找药剂材料的吗？”

卢修斯轻笑了一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寻找地面的植物……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如果不是我们的战斗力超出雇佣军的水平太多，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

“那安尼斯之前每天晚上背回去的那些是什么？”哈迪恩满脸诧异，“为什么要让他们相信你能够在夜晚采药？”

“既然你也推测他们有可能做些什么的话，你不会觉得，如果我们四个都在的话，所具备的战斗能力会让他们极为忌惮吗？如果被动地等他们想到制约我们的办法，不如主动为他们降低门槛。我一旦离开，安尼斯就会跟着我，战斗力相当于减去一半。再加上陛下和你都一直闭门不出，他们感受到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那么自然，如果他们准备做些什么的话，也会选择在我离开的这个时间段。”

随着卢修斯的解说，哈迪恩明显开始担心起来：“但我们现在确实是离开了，如果他们要对陛下做些什么的话，我们一样是没办法发现的。”

“确实。不过，每一次离开营地之前，我都有在陛下的帐篷四周设下警戒的魔咒，如果有人靠近的话，我会马上察觉。”卢修斯不太在意地摇了摇头，示意哈迪恩不用太过急躁。

“但是，即使我们在察觉之后马上赶回去，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如果他们刚好在你离营地最远的时候做些什么的话，也来不及了吧！”

“当然，所以，我设置的警戒咒语并不只这一个。”卢修斯再次提问，“如果让你来推测，你觉得，尼尔最看重的货物是哪一个，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个还需要推测吗，自然是他每天都会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