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星夜开门，白银姚也不客气，提着旅行箱迈步就往屋内走去。

“忙了一天，真是累死人了。”白银姚抱怨道，“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也正准备出去找吃的。”凌星夜顺着话题说道，“要一起去吗？”

“不用这么麻烦！”白银姚得意地笑了，只见她在旅行箱上面的购物袋里面取出已经买好的食材，“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借用一下厨房……对了，陆旭阳说过，星夜你的厨艺不错哦？”

说着，白银姚还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凌星夜。

“好吧……”凌星夜举手投降，“午餐问题就交给我了。然后呢，姚姐今天过来还有什么事？”

“只是找星夜一起吃午饭不行吗。”白银姚嬉笑着。

但是凌星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好吧……”白银姚撇撇嘴，“只是正好比较闲，所以过来看望一下后辈，促进促进感情。”

凌星夜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较真，想来这个女人也不会老老实实地交待吧？

他把食材放进厨房，然后出来收拾工作台，准备把工作台还原成餐桌模式。

“哦？在保养傀儡吗？”白银姚看到了躺在工作台上的魍魉，“不错的习惯……话说，这就是魍魉的结构啊。”

白银姚围绕着工作台仔细打量着，一边啧啧称奇：“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实际看到还是吓一跳，魍魉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简单啊！”

因为还处于维护状态，魍魉的装甲还没有安装上去，所以可以清楚看到傀儡的内部结构。

“这有什么不对吗？”凌星夜问道，魍魉本身结构很简单，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而且眼前的女人也并非敌人，因为有阳姐的担保，白银姚是可以信任的“同伴”。

有这么一位资深的傀儡师前辈亲自指点，凌星夜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不，完全没有问题。”白银姚却说道，“你的魍魉是正宗而纯粹的牵丝傀儡，标准的白银配备。”

她不时用手敲一敲魍魉的胳膊，动一动它的脑袋，就好像在把玩一件稀奇的古董。

“但关键是它太标准了，标准到早就落后于时代，”白银姚话锋一转，“它最合适的地方应该在博物馆。”

“没有任何辅助动力和操控系统，完全依靠丝线手动操作……”白银姚拨开魍魉修长的手指，“的确可以做到堪比真正人类的灵活动作，但是操作起来却是极其困难的。

“这是最早的牵丝傀儡之一，只能在室内或者狭窄的巷子里面战斗——因为必须找到悬挂丝线的支点，只有这样才能让傀儡真正动起来。”

“所以，这种麻烦的操作方式很快遭到淘汰。”白银姚打开她的旅行箱，一阵眼花缭乱，仿佛汽车人变形特效一样的动作之后，身高一丈的巨大傀儡“刑天”闪亮登场。

因为公寓的层高有限，刑天是盘腿坐在地上的，把工作台挤到一边。

白银姚豪迈地打开了刑天的胸甲，露出傀儡的内部结构。

和魍魉实心的一块木头，完全没有“内部结构”这个概念不同。看似造型古朴夸张，仿佛古装魔幻剧道具的刑天，其身体内部却塞满了各种齿轮、弹簧、连杆以及黄铜的管路，整套系统正以一种富有韵律的节奏感运作着，其结构之复杂精密，比最精巧的钟表都更胜一筹。

“纯粹的牵丝傀儡在白银的战斗序列中只是昙花一现，我们很快用回了最早的傀儡——由偃师亲自打造，自身具备动力，可以自主活动的人形傀儡。和自动傀儡不同之处在于，我们的傀儡保留了丝线操控的特性。傀儡具有行动的能力，但是却没有自主行动的意志——只是我们傀儡师的工具，外延的身躯。”

“就我所知，纯粹的牵丝傀儡还是挺多的……”凌星夜说道，“至少，给我挑选傀儡的时候，好像只有牵丝傀儡。”

“牵丝傀儡确实依旧存在，它们只是不利于战斗，但是在表演方面的作用却无可替代。”白银姚解释道，“凌家班是马戏团，你们保留下来的傀儡当然都是这种类型。”

“而且，在室内预先设定好的舞台上，牵丝傀儡的战斗力其实丝毫不弱于其他傀儡。”白银姚又补充道，“最初的白银其实就是保镖护卫，负责守护各种深宫大院，宝库禁地。那种情景下，提前布置好的的牵丝傀儡，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直到如今，我们白银的众多关键设施还是依靠牵丝傀儡进行守卫。

“毕竟，对那些顶尖的傀儡师而言，越单纯的傀儡越能发挥他们真正的实力！”

凌星夜若有所思：“真正强大的不是傀儡，而是操控傀儡的人吗？有点能看出白银和偃师之间的区别了……”

“没错！”白银姚打了个响指，“但是现在这个理论似乎开始过时了——复杂化，精密化，电子化，自动化，这才是目前新生代傀儡师们的潮流。他们开始向自动傀儡方面靠拢，他们所操控的傀儡严格来说就是‘被限制思考判断能力’的自动傀儡。甚至可以设置程序，编辑招式，根据主人笼统的指令进行自主战斗。那根仅剩的丝线，其实只是用来传输数据的通道，以及象征意义上表示‘傀儡受控于人类之手’这个原则而已。”

凌星夜注意到，说到这些“新潮流”的时候，白银姚漂亮的银白色瞳仁中流露出明确的讥讽。

“你……姚姐的意思是……让我升级改造魍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