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样样占到。
血水顺着林言额头流下来,停在他的眼睫上,眼睫微微一抖,一滴殷红的血珠便砸在他雪白的衣领上。
林言脸色苍白,在鲜血的衬托下,看起来醴艳得惊心动魄,又脆弱又狠戾。
“赵宇让你来的?”
林言用挨了一刀的左肩抵住小青年,同时右手在他下腹狠揍了好几下,紧紧抿了抿唇,寒声道:“已经有人报警了!你故意伤害他人,蓄意谋杀,企图妨碍司法公正,情节严重,必将重罚!”
小青年咬牙,想摆脱林言的桎梏,然而林言看着仿佛久病虚弱,手指却如铁水浇筑,掐着他的咽喉一动不动。
他的肩膀分明还在淌血,却犹如感觉不到痛,眼神冷冽得像出鞘寒剑,死死盯着身下青年。
“赵宇心狠手辣,买/凶/杀/人不过是幌子,你一回去他必定杀人灭口,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林言在暴雨中冷声道:“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愚不可及!”
小青年置若罔闻,仍不住与林言暗中角力,龇牙咧嘴地笑道:
“哈......赵宇?你想动你不该动的人,以为逃过这一次就好了么?你活不下去的!”
林言伤口发麻,血已经濡湿了他一半衬衣,肩膀逐渐开始有些使不上力。
他兜里有刀,但正当防卫的判定非常严格,几乎无法把控,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防卫过当,或者互殴,连林言也会一起被拘进公安局。
——可已经到了这份境地,一旦林言脱力,就再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心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林言从口袋里飞快摸出匕首,避开要害往小青年身上狠扎了两下,随即趁对方惨叫之际,揪着他的脑袋往地上用力一磕——
惨叫声戛然而止,林言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地按着小青年,胸腔剧烈起伏。
直到确认他真的昏迷之后,才缓缓松开手。
大雨瓢泼,衣服湿嗒嗒地贴在皮肤上,血水与雨水,泥水混在一起。
林言精疲力尽,愣愣看着小青年僵了几秒,才腿一软,脱力地跪倒在雨水里。
***
陆含谦找了一圈,从事务所到星巴克,打电话也一直不接,最后濒临暴走的时候回了趟家。
开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锁孔有些湿润,陆含谦下意识低头去看,只见碰过锁孔的食指上有一丝淡淡的红色。
陆含谦没反应过来,仍打开了门准备进屋,却蓦然愣在了玄关处——
一进门的鞋架旁就是一件带血的衬衣,接着一路血迹,蜿蜿蜒蜒地往书房去了。
“......林言?”
陆含谦微微颤声,朝安静的屋子叫了一声。
然而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陆含谦精神高度紧张,他反手带上门,极其谨慎地往书房慢慢靠过去——然而书房也是空的。
电脑桌上有血迹,应当是林言挣扎着回来用电脑处理了什么东西,接着换了件衬衫,又出去了。
......伤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还到处跑?
那一刻,陆含谦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焦躁,担忧,愤怒,心痛,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颤抖着滑亮屏幕,准备让李楠快点去找人,看是不是在医院,但一个电话同时就拨了进来。
“......陆少爷?”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客客气气地说:“您好,我是澜城春关路这边的公安分局的局长。”
陆含谦心里焦虑,烦的不行,心说怎么这种人也有他的手机号,还敢给他打电话。
然而接下来一句对方就道: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们这儿出了趟警,有两人在郊外发生冲突,其中一个我听人说是您的朋友,现在他受了点伤,片儿警陪着在医院里缝针,我就想着来跟您说一声。”
“......这人叫林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