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谦蹲下身,冷冷盯着赵宇,哑声道:“不是我得罪你,是你得罪我——赵宇,你他‖妈越过我,动我的人,是当老子死了吗!?”
赵宇浑身抽搐,抽抽着气看向陆含谦,兀地神经质般大笑起来。
“哈哈哈陆含谦......陆少爷....”
他笑的直咳嗽,而后猛然停住,恶狠狠盯着陆含谦,吐出口带血的唾沫:“你真他娘的可怜!”
“姓林的根本看不起你,你热脸贴冷屁股,还把人家当心尖儿护着......”
“——我要是你,就把那律师打成弱智往地下室一关!不过两个星期,就保准服服帖帖哭着跪着问你求白i粉你信不信?”
“你他妈......”
陆含谦被他笑的心里发毛,捏着赵宇领子的手指咯吱作响。
十几分钟前,他站在那间储物室前,看到林言沾血的毛衣和散落的海i洛i因时的惊慌与失措依然心有余悸。
血像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大脑,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什么猛然之间全塌了。
尽管他威胁过林言那么多次,要打折他的腿,关了他的事务所,给铐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别墅里关一辈子。
但陆含谦没有意识到的是,其实在他的心底,他也同样那样地被林言的寡淡温柔,孤傲清正吸引着。
他如此一见倾心,再见已心魔陡生——
却没有意识到,当他终于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地占有了林言的那一刻,也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林言。
见赵宇不说话,陆含谦暴躁地一把将人丢开,转而去搜他的手机。
然而与此同时,酒店外遥遥响起救护车和警i车的鸣笛声。
120在雲都门口停下,数名警i察一拥而入,团团围住雲都的入口。
护士长举着电话,四处张望着,医护人员已经全部赶到,她问:“先生,我们到了,请问您在哪儿?”
那边的声音非常微弱,几乎微不可闻。
林言全身都在痛,喉咙里有股血腥的铁锈味。
第一次吸食进大量的海i洛i因让他一会儿感觉极冷,一会儿又仿佛在被烈火烧噬,全身抽搐不已,头疼的几乎要裂开。
“......五楼防火通道的排气扇后面。”
林言梦呓般轻声喃喃,后腰被用碎玻璃渣子一块块划出来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背后白色的墙壁上,已经被蹭的留下了一两道浅浅的红印子。
“你们过来吧。”
他极轻说,几乎等不到对方回答,手机就脱力的从掌心滑了下来——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林言的极限。
然而在他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很小的钢笔样的小东西,尾部在一闪一闪的亮着红光——
那是一只录音笔。
林言眼前开始渐渐发黑,喘息越来越重,心脏的跳动声像击打在耳膜上。
他下意识想,如果救护员再不来,自己大概就真的要死了。
然而在昏过去前最后一秒,林言看了一眼手里的录音笔,很轻地笑了一下——
万幸里面录下来的东西,已经足够成为证明赵宇罪行的铁证。
***
“——医生!28号床病人醒了!”
林言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天花板。
鼻腔里充满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走廊里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打出几片绰约的影子。
“林律师,你醒啦?”
一个小护士站在他床边,笑嘻嘻问:“有感觉哪儿不舒服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