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稚言紧张地抬头看柯律言,对方低着眼看她的腕骨,睫毛好像在轻颤。
“对不起。”柯律言忽然说。
柯稚言眨了下眼,“没事。”她顿一下,“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不,我是说,我很抱歉。”柯律言抬头又重复一遍,“我很抱歉我当时没有及时收手。”
柯稚言又缓慢地眨一下眼,她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再次道歉的原因,她的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没关系,我记得我当时已经原谅你了?”
“其实我后来一直在后悔我当时不该拉着你玩剑……”
“是我在拉着你决斗。”柯稚言打断她,刻意说,“我们都知道开了刃的剑会造成什么后果。”
“然后我将你的手腕划了一道接近两英寸的口子。”柯律言的脸色阴下来。
“4.23厘米,接近1.67英寸----不确定对不对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英寸这个单位了……总之。”柯稚言换一口气,“伤口很难看没错,但这就是你放弃击剑的理由?”
“我不能再继续用沾了你血的剑。”
“所以你扔了它们----我和你的第一把剑,不过新的剑又没有沾我的血……”
“阿稚。”柯律言说,她的黑眼睛盯着柯稚言的眼睛,柯稚言偏偏头,从里面看见自己不太清楚的倒影,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根本骗不过对方。
“你……其实不用说的太清楚……”柯稚言小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柯律言已经开口了,充满着疲惫和痛苦,“我做不到再次拿起剑,那会让我想起我曾经做了些什么。”
柯稚言突然卡出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柯律言的无限疲惫也传染给了她,在那道伤疤里受伤害最大的是她。
但是此刻柯律言的突然坦诚让她意识到这些年里陷在过去出不来的不止她一个,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自己的所有委屈、愤怒、怨念和痛苦都说出来,然后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放松一些。
她忍住了。闭了闭眼,熟练地调整情绪。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柯律言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这得以让她的手放松一些。“你长大了。”
柯稚言试图将气氛调整地更轻松一些,因此她摆出了平常面对柯律言时的样子,“我认为这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事实?”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十七岁的乒乓球奥运冠军。”
柯稚言强调道:“只是团体。蔚橙才是冠军,我只是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