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姮道:“够了,盛澜,莫要再胡搅蛮缠了,你爹爹已不在人世。我知晓你想他、念他,却不该将旁人认作你爹爹,若你真乱认他人作父,他泉下有知,也不会开怀的。”
“认他人作父”五字落入温思齐耳中,犹如一根针扎进了心上。
但温思齐依旧温和笑道:“你娘说的不错。”
盛澜固执道:“我没有认错,娘,你跟我去瞧了便知晓了,爹爹就在那楼里的雅间,娘,难道你不想爹爹,不愿见爹爹吗?”
盛姮被问住,默然答不出。
温思齐继续道:“澜儿,你一个女童,胡乱闯入旁人的雅间,旁人只当你年少无忌,倘若我们这些大人也跟着胡乱闯入,那便是不知礼节,会惹人笑话的。”
盛澜就当不闻,坚持道:“娘,你跟我去见见,便知澜儿的话是真是假。”
盛澜将盛姮的手牵得更紧,却不料,下一瞬,盛姮甩开盛澜的小手,冷声道:“盛澜,今夜你如此胡闹,如此行举,可还对得起你爹爹曾经对你的悉心教导?我看今夜这灯会也不必逛了,回府。”
一被训斥,盛澜再绷不住,眼珠子转了三圈,就当街嚎啕大哭起来,引得路人侧目。
盛姮见盛澜如此任性,又恼又心疼,又束手无策。
若是过往在宫里,盛澜如此行举,早得盛姮重罚,如今没了宫规管束,少了君臣之别,仅仅是作为一位母亲,盛姮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教管女儿。
毕竟曾经,教管孩子们的是他。
盛姮既然不愿落下脸面去哄盛澜,那唯有温思齐蹲下身子,好生劝慰,不多时,便哄得盛澜止住了眼泪,同意回府。
离去的路上,温思齐瞧见盛姮回了一次头,目光好似正落在盛澜所言的望月楼上。
温思齐不敢想。
她到底是不愿去,还是不敢去。
望月楼雅间中,玄衣男子站在窗前,朝外望去,手里拿着个浅紫色的香囊,双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一朵盛放的牡丹和一片波澜。
第9章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