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骤点点头。
他跟大哥说话的时候,今墅安也在看热闹,他见门口那堆声讨的人里,有两个业主站在外圈叭叭叭地牢骚。
其中一个胖大妈说:“这破小区,过完年地热就没给足过,我孙子冻感冒两回,光打针就花两千多了,小老百姓真是越来越活不起了。”
“是呗。”另一个瘦大妈忙着点头,“都说老打针不好,但是不打就病恹恹的得耽误上学,到时候成绩落下了,也是糟心……”她想起什么似的谄笑了下:“不过你家不用担心,听我孙子说你家宋玉闵这回又考第一了。”
“你家侯明月不也总前五么。”胖大妈脸笑得像朵花。
“我儿子儿媳妇挣得少,全家指望都在孩子身上了,他敢不使劲儿学么。”瘦大妈明显没先前轻松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暖气费能不能要回来,按理说不得给我们退个三分之一啊?”
“希望吧……”
胖大妈的话被隔在了外头,韩骤关上窗回身搓脸,看今墅安还意犹未尽的往外瞅,便问他:“刚才听着什么了,这么津津有味?”
今墅安笑着摇摇头。
遥想父亲去世后,他在尘世最后一点眷恋也没了,那时候他已经复生,却怎么都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他开始学习烹饪,想在翻炒与味蕾中找到一点“家”的感觉,不过可惜,最后他能做得一手好菜,却无法获得半点归属。
他带着那份孤独活了几十年,直到遇上了韩骤。
世间有烟火气的人太多,韩骤如果没有脖子上那枚“g”字烙印,他或许也不会想要靠近了解。
而现在,他已经不太关心韩骤是否是同类,他喜欢他,只要在一起就会感觉快乐,就会觉得自己也是有家的。
韩骤虽然算个中产,骨子里却是实打实的小市民,所以现在今墅安偶尔听到这些鸡毛蒜皮的闲嗑,都会觉得离他很近。
他手贴上韩骤微凉的脸颊,用掌心的温热给他捂着,“要不然晚上就出来住吧,去旁边酒店。”
韩骤被的动作弄得颇为紧张,眼神不住往前歪,看前头助理是不是也在瞅他们。还好助理比较有眼色,只专注着开车。
他僵硬地“嗯”了声,一面担心助理会不会对今墅安说的“去旁边酒店”多想,脸就迅速热了起来:“明天吧。”
他本来想让父母和韩冬跟他一起出去住,但第二天一早他们却先提出来要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