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里开始想念曾经怀抱墨池时候的感觉,还有亲吻墨池时候的滋味……
堂堂天子,也如底下初见天颜的小娘子们一般,耳根发烫。
幸好,这会儿没人敢再直面她,她才不至于丢人丢大了。
为防舞弊,每次殿试,都是由读卷大臣密议十条题目,呈给皇帝,然后由皇帝当场圈定一个题目,又由文书官誊抄,交给举子们答题。这些题目,少则二三百字,多则七八百字。
然而今科皇帝却别开局面,并没经过读卷大臣,而是亲自写就了一个题目,由唐喜交给文书官誊抄。
几名文书官见到题目,都有点儿傻了眼:还可以这么出题的吗
不过,他们可什么都不敢说,只老老实实地誊抄了题目,由吏从分发给了底下的诸举子。
而诸举子在看到题目的那一瞬,也都呆怔了。有几个人还将那份考卷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生怕背面还有内容,被自己漏掉了。
皆因题目只有两个字:资政。
众人的反应,都在元幼祺的意料之中。
她心中暗暗好笑,对众举子的答卷却满是期待。正如她在会试的时候,亲自拟定的内容“弊政”,她要亲眼看一看这些大魏最有才学的年轻女子之中,是否有人能给她满意的答案。她更希望她们所写便是她们所想,因为只有想到了,将来才有可能做到。
大魏繁荣,国库丰盈,百姓的日子也都过得去,这不假;然越是在这种歌舞升平之下,越可能积累下弊病,成为将来,甚至已成为现在的大隐患。
而那个言简意赅的题目“资政”,也代表着她接下来对朝事做的大变动:她需要一个高效而蓬勃的机构来辅佐自己革除弊病,无论是政务、刑名还是军务。
考试如期开始,因为有皇帝在场,氛围很有些不同寻常,众考生都有些紧张,往日里文思敏捷的,此时也有些脑子转不过来。
墨池的心情与绝大多数人的又是不同。她初见元幼祺出现的时候,新潮很是震荡了一番,因为相思。元幼祺思念她,她又何尝不思念元幼祺?
乍一相见的惊艳与内心里的激荡,很快被墨池压制了下去。她收敛心神,随着众人在仪礼官的指挥下一丝不苟地向上面的元幼祺行礼。礼罢,她又垂下眼眸去,只关注着面前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与元幼祺对视一眼。哪怕她很清楚,元幼祺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她的所在。哪怕她很清楚,元幼祺此时很期待来自她的目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