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向丁奉的眼神,已经透出怜悯来。
他在殿上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晕厥了过去。被当值的殿守用软轿送回了府,据说躺了三日三夜才清醒过来。
魏帝知道此事之后,也觉得心中不忍,特命太医去丁府看视,还赐了大批的金贵药材和珠玉玩器给丁奉。
这样的行径,看在旁人的眼中,几乎就是酬谢丁奉为太子操劳多年的意思了。可可惜,赏赐再多、再厚又有何用?太子完了,丁家也就此平庸下去了。
差不多所有人都认定,丁奉这是伤心欲绝,甚至有人开始琢磨着丁家的家主过不多久,大概就会换人了。
凤仪宫。
“丁奉没那么简单。”韦贤妃倚着榻,平静道。
“母妃靠一会儿,会舒服些。”元幼祺拉过一个大隐囊,垫在韦贤妃的身后。
韦贤妃含笑,由着她忙活,很是享受她的周到照料。
“孩儿也觉得,丁相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宰辅,又是三朝的老臣。”元幼祺道。
“母妃觉得好些了吗”元幼祺没忘了关心自己母妃的病情。
韦贤妃欣慰地笑拉了她的手:“我的儿,有你这般体贴着,母妃就是有恙,也早好得通透了。”
元幼祺呆了呆,继而恍然大悟:“母妃原来……”
原来不是真的病了啊!
韦贤妃道:“母妃此举,是不想让你今日去掺和朝堂上的废黜之事。”
元幼祺想了想,便明白了:“母妃明智,一切都在您的料想之中。”
韦贤妃微微一笑。她自觉没有那料事如神的能耐,若说知晓今日之事,也不过是因为,昨日之事,多半是她谋划的。比如高升,比如顾蘅被吓昏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是要快些给太子一个结果罢了。
“那七哥今日奉父皇之命巡营,会是……”她猛然想起了这桩事。
会是父皇的安排吗就如,母妃今日将自己从那纷乱中摘出来?
韦贤妃却摇了摇头,道:“大概不是。若我猜想不错,赵王巡营,多半是章国公的意思。”
元幼祺闻言,不禁佩服起章国公来。
七哥巡营,必定是提前便向父皇请示过的。而章国公能够未雨绸缪,看得如此通透,当真厉害。
“齐家人果然厉害。”元幼祺由衷道。
她又想到了素有“福将”之称的章国公世子齐鸿烈。战场上刀剑无眼,所谓“福”,其实只是比旁人有更多的智计和应变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