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见事情有些正谈得眉目了,佩芳又来插上这样一句话,心里很不高兴。一回头道:“那有什么要紧?说我们省钱,又不说我们是浪费。”佩芳白天让她碰了一下,心里已十分不高兴。这回子又碰了道之一个钉子,实在有气。但是她对于姑娘,总相让三分的,就没作声。玉芬坐在屋犄角边,却鼻子一呼气,冷笑了一声。道之见玉芬此种形状,明知她是余忿未平,存着讥笑的态度。但是自己立定主意,也绝不理会她们有什么阻碍,只瞟了玉芬一眼,也就算了。因故意笑着对金太太道:“你老人家若要怕麻烦,事情都交给我办,我一定能办得很好的。”润之在一边,又极力地怂恿,金太太受了她们姊妹的包围,只得答应了。说道:“既然这样,日子我不管,就由阿七自己去酌定罢。要花多少钱,叫他自己拟个单子来,我斟酌了把他叫来办,我有几句话问他。”一回头,见秋香站在门边下,用了小剪刀慢慢剪手指甲。便道:“秋香,你又在这里打听消息。这全都明白了,明天让你到报馆里去当一个访事,倒是不错。把七爷给我叫来。”秋香噗嗤一笑,一掉头就来叫燕西。燕西在家里等消息,知道事情有了结果了,心里正欢喜。不过和家庭表示决裂了的,这个时候,忽然掉过脸来,转悲为喜,又觉不好意思。因此只拿了几本小说,缩在屋子里胡乱地翻着看。秋香一推门,便喊道:“七爷,你大喜啊。”燕西笑道:“什么事大喜?”秋香笑道:“事情闹得这样马仰人翻,你还要瞒人吗?这位新少奶奶,听说长得不错,你有相片吗?先给我瞧瞧。”燕西笑着推她道:“出去出去,不要麻烦!”秋香道:“是啊!这就有少奶奶了,不要我们伺候了,可是我不是来麻烦你的。太太说,请你去呢。”燕西道:“是太太叫我去吗?你不要瞎说。”秋香道:“我怎敢瞎说?不去,可把事情耽误了。”燕西想不去,又真怕把事情耽误了。去呢,倒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你先去,我就来。”秋香拖着他的衣裳道:“去罢,去罢。害什么臊呢?”燕西笑道:“别拉,我去就是了。”秋香在前,燕西只走到金太太房门口为止。金太太见他穿了一件米色薄呢的西服,打着鹅黄色大领结子,头发梳得光而又滑,平中齐缝一分。便道:“你这是打算做和尚的人吗?做和尚的人,倒穿得这样的时髦!”燕西只是站着笑。道之道:“进来啊!在外头站着作什么?你所要办的事,妈全答应了,这就问你要花多少钱,自己开一个单子来。”燕西听说,还是笑,不肯进去。金太太看着,也忍不住笑了。因道:“究竟还不像老大老三那样脸厚,大概过个一两年也就够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你若是不说,我可不会办。”燕西被逼不过才道:“我的
佩芳伸了一个懒腰道:“今天怎么回事?人倦得很,我先要去睡了。”说毕,也抽身回房去。刚到屋子里,玉芬也来了。因道:“大嫂,你看老七这回婚事怎样?事情太草率了,恐怕没有好结果。”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