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然沉吟的时候,慕容绯喧开口问那太监:“七王子喂药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么?或者,你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听见她们之间说什么吗?”
那太监想了一会儿,才道:“七殿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奴才站得远,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主子说什么,但是瞧着主子的模样似乎对七殿下很是不舍,七殿下也哭了的样子。”
慕容绯喧还要问些什么,凤悠然却摆手止住了:“绯喧,若他真要动手,你问太监也是没用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绯喧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太监,走到凤悠然身边,见凤悠然将那白布整个掀起查看水涟阑的身子,便低声问道:“皇上觉得会是水筠澄下的手么?难道他会狠毒到下手毒杀自己的母亲么?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慕容绯喧不知道那一段渊源,所以即便两人之间有什么嫌隙,他也很难理解水筠澄为什么要毒杀水涟阑。
凤悠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之说了,将水涟阑的身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听见慕容绯喧问话,便答道:“朕还不知道,可就算真的是水筠澄下的手,咱们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何况这罪名还不知道落在谁的头上呢!咦——”
凤悠然正说着,忽而讶异了一声,慕容绯喧忙探身过来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直起身子,用白布重新盖住水涟阑的身体,然后走到旁边的桌案前坐下,才皱眉道:“她的古玉不见了,朕没有找到,朕记得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可眼下却不见了。”凤悠然对药材不敏感,方才并没有闻到
慕容绯喧道:“会不会是她放在了某一处地方,而不是不见了。”
凤悠然摇摇头:“不可能,水涟阑对这块玉佩极为重视,这是她当初与某个人之间极为重要的信物,她给了朕做止战的信物还要要回去,便可知道,她是不会随便将这古玉放起来了,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古玉被人拿走了,更或许,那古玉就是唯一能证明凶手是谁的证据,却被人拿走了。”
慕容绯喧望着凤悠然道:“那眼下怎么办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水涟阑低低一叹,复而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你带着太医去把七殿下请来,可以让太医直接对他说这里的情况,但不要说是朕先知道的,只说朕与他同刻知道便罢了。”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退出了帐外。
凤悠然又挥挥手把旁边的三个小太监叫过来,三个太监在她面前跪下,她便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主子是被人毒杀的,但是现下还不知凶手是谁,朕没有证据是不会胡乱猜测的,你们更不能胡乱猜测!此事朕自会暗中调查,你们出去了不许乱说,若是外头有一丝风声走漏,朕都算在你们头上,你们进虽日子久了,总会有亲戚还在北戎吧!若朕知道你们嘴巴不紧,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将你们抄家灭族!知道了吗?”
这三个太监都是亲眼目睹过杖毙云公公的,所以都吓得脸色苍白不住的磕头:“奴才断不敢乱说!断不敢乱说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你们闭紧了嘴巴,自有你们的好处,等新北王到了,你们便去伺候她吧,记着,适当的时候,朕自会给你们好处的。”
那三个太监又磕头:“谢皇上恩典!奴才们唯皇上之命是从!”
凤悠然依旧还叫他们侍立在一边:“罢了,七殿下也要来了,这灵堂也该有灵堂的样子,你们就且跪在那床榻去哭一哭吧,好歹她也是你们十几年的主子!”那三个太监哪敢不听命,再说他们本就心里憋着难过,如今得了允许便都跪在水涟阑床榻前,低低的哭起来。
水筠澄听了小六子传来的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个太监跪在母王床榻前痛哭,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静静的立在一边,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水筠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哭,一进来走到床榻边,跪下来给水涟阑磕个头,便对着那三个太监低斥道:“还哭什么!还不把母王身子弄干净,把衣裳穿好了让母王好好的上路!还不快派人去各处通知去,你们就只顾着自己哭,要是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像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三个太监如梦初醒,可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凤悠然,凤悠然微一点头,三个太监才站起来去办这些事,水筠澄跪在床榻前,怔怔的看着水涟阑,眼中泪花涌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水筠澄进来到现在他跪在那里,凤悠然都一直看着,未发一言,此刻见那三个太监走了,消息也传的很快,立刻便有人来换陈设,将帐幔全都换成了白色,因为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所以北戎的人还是有所准备的,以至于事情发生了,倒也不显得忙乱。
那些人得了消息,都换了孝服,全都跪在营帐低声哭泣,有人也拿了水涟阑预制的衣裳来换上,床榻前一堆人忙乱,水筠澄便被挤了出去在一旁站着。
凤悠然微微挑眉,走到他身边,刚一过去,大概是床榻边上的人太多,有人没注意,便把桌案上的那空了的药碗碰到了地上,转眼便摔个粉碎,凤悠然看的清楚,水筠澄似乎皱了一下眉,叫着旁边的人:“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了呀!”旁边的人又立刻去收拾那碎渣子,帐里看着混乱的很。
凤悠然就站在水筠澄身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