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霄来葛家庄接苏浅的时候,苏浅已经窝在破旧平房中的平板硬炕上的百花被中睡熟了。
苏梅的脚崴了,肿的老高,脚踝原本就纤细,现在衬的更是不忍视。她先用冰敷着,再倒上红花油,不停地揉搓。
安凌霄皱了皱眉,“我让人来接你去医院吧。”
苏梅冷冷的说道:“不劳烦,安总能够看得好浅浅我就很高兴了。”手劲儿却一下子没有控制好,她低声轻呼。
安凌霄心中鄙夷,真是死要面子。他的目光掠上一旁谁的很熟的苏浅,眼睫上似乎还有泪光闪耀,他的心没有缘由的揪了一下,上前横抱起苏浅,苏浅感到了微微的颤动,眼睫忽闪了几下,迷蒙中唤了一声“凌霄”,又把脑袋向安凌霄怀中缩了缩,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安心的睡去。
安凌霄原本冷硬如铁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眼神柔的好像能够溺出水来。
苏梅目送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漆黑的暮色中,隐约一道灰尘起伏,银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苏梅转首看了一眼里屋睡得很沉的姥姥,心里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累,且疼。
你的一生,就是一次一次的看着她在人影中渐行渐远,而不再挽留。而我的一生,就是一日一日的看着你逐渐蹒跚的步履,逐渐佝偻的身躯,逐渐微弱的气息,而无能为力。
“噶——”
一声紧急的刹车声,苏梅抬头环顾周围,看着屋中桌上柜上的物品,是不是苏浅忘了什么东西。而后迈步走进的男子,让苏梅心中猛地一跳。
何非然穿着一身纯黑的休闲装,迈步走进低矮的平房的时候,显得是那样的不合调,却又像是黑夜的萤火中,吸引人的目光,照亮前方的路。
昏黑的环境,到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苏浅在幽长的街道穿行,完全被黑暗裹住,逼仄而压抑的氛围不断的紧缩,像潮水一样漫天漫野的涌来,丝丝缕缕一层一层的包围,感到窒息。
安凌霄不断的用冰毛巾擦拭苏浅的额头上一层又一层冒出的冷汗,柔声的唤着被梦魇着了的苏浅,“浅浅,浅浅……”
苏浅就是被这样柔和的声音唤醒的,她的头重的厉害,昏昏沉沉,但是她能够认得出,眼前这个俊挺的男子是安凌霄,就是他将自己从黑暗的泥沼中拉出的。
安凌霄挺直的鼻梁,以及侧脸柔和的线条,较平常失了几分骇人的煞气,多出许多温润如玉。
“安凌霄,你真好看。”苏浅看见安凌霄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难得一见的惊艳,冰冷时如同玲珑剔透的冰晶,温暖时好似阳春扶柳的春风。
安凌霄衣不解带的伺候了苏浅这么几乎一夜,听了这样的话,眉眼中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身体微微前倾,“那么,以色、诱之……”
苏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呵呵,江山易改,本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