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又想叹气了。

他低下头直视着克莉，那双曾经被克莉在心中赞叹过的眼睛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像是歉疚又像是怜惜，但唯独没有丝毫的纠结和犹豫。

——因为对于这件事情，他完全没有额外的选项。

话是这么说，道理大家也都明白的，但托尼心里着实不太好受。

要知道，是他有意慢慢把这个外星小姑娘带入人类的社会，让她融入到复仇者联盟中去，也帮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还让贾维斯给她上课好好塑造三观……这一番下来，虽然相处时间也没有多长，但托尼总觉得克莉就是自己在养的一个熊孩子。

然后今天，托尼发现他一直以为的，比某个皇后区的睡衣宝宝还难搞的熊孩子，其实懂事到让他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伤感。

这种爸爸心态暂且不说，他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城市的安危毫不犹豫地扛着原弹飞进虫洞，但如果是让自己的同伴去做类似的事情……

由于托尼长时间没说话，克莉不由得疑惑地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你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吗？”

说实在的，和托尼此时在心里脑补的不一样，其实克莉此时心里并没有产生什么英勇就义的悲壮，或是被人抛弃的悲伤。当然了，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她的心情。

喜悦？那是不可能的。痛苦？好像也不至于。

克莉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听贾维斯给她讲的思想课了，不然也不至于连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都判断不出来。

也因此，她不清楚她该有个什么样的表现，才算正常。

她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也莫名觉得疲倦，不想再思考什么。至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她不想过多探究。

至于别的……

克莉觉得托尼说的话很有道理，就是换成她她也会这么做，所以她完全理解，也愿意配合。

也正因此，她之前非常平静地向托尼问出了，她该怎么做。

——要知道她可不觉得别人能对她做什么，就她这开挂体制无论做什么都不带怕的好么。

托尼被克莉唤回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最终还是开口道：“……在想出解决办法之前。”

“我们会把你送离地球，暂定目的地为月球。”

克莉：“哦。”

克莉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道：“什么时候呢？”

“越快越好。”

克莉想了想，说道：“我要见一下卡尔——而且他也可以送我去月球。”

“当然可以。”托尼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通过微笑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别说我们的小记者先生了，你就是想见小蜘蛛侠我也给你弄来。”

弗瑞在一边看了托尼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拎着包转身离开了隔离室。

克莉只是轻飘飘的瞥一眼弗瑞离去的背影，随后就故意用一种诧异的语气问托尼道：“你怎么知道我对蜘蛛侠感兴趣？”

托尼：“……随口一说而已。”

拿出手机给克拉克发了一个信息，安静地等一会儿过后，托尼忍不住凑到克莉面前：“你对钢铁侠就没有任何兴趣吗？”

“钢铁侠么……”克莉沉吟片刻，“你去看看《天上的地狱》这部电影，就知道我对钢铁侠是个什么态度了。”

嗯，看戏的吃瓜群众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