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婵瞧了沈琤一眼,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来到父亲身边站好。
嵘王绷着脸道:“你们虽说有婚约了,但为人不可孟浪。这样吧,一会吃饭,暮婵就别挨着你坐了。”心中暗暗得意,自己真是机智,见招拆招。
冷静冷静,这是你岳父,不可以动粗,吸取前世的教训。沈琤抿了唇,决定以退为进,叹道:“是我的错,全因太过思念暮婵。我的确应该学会适应相思之苦,前路漫漫,不知还有多少个像这样刀割般的日子。”
暮婵听了,不免又动了恻隐之心,站到父亲身后,身处他视线的死角。她看向沈琤,用口型无声的说道:“亥时,水榭。”重复了两遍,他若是能听懂就听懂吧,听不懂也不能怪她。
沈琤一开始并没有破解出来是什么意思,直到自己低头模仿她的嘴型念叨了两遍,才欣喜的抬头,正想和暮婵来个眼神交流,才发现她将头扭到一旁去了。
不过没关系,沈琤知道她是害羞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王爷,我晚上还要巡营,咱们早些用膳吧。”
嵘王自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沈琤赶紧走人:“本王这就传人布菜!”
这时王妃和世子也到了,沈琤依次拜礼,争取将自己阵营的两个人抓牢。
王妃对沈琤是满意的,笑道:“女婿何必多礼呢。”
世子对他没什么感觉,只客气的道:“都自家人,以后就不必拘礼了。”
嵘王见自己这边式微,马上嚷道:“来人——传菜——”
席间推杯换盏,嵘王起先想猛给女婿灌酒,让他出丑,但沈琤说道:“不宜多饮,怕明天耽误行军。”这可戳到嵘王的怕处了,万一明天不能拔营可就糟了,便不给女婿喝酒了,只求他毫无障碍的按时启程。
王妃见女儿一直不说话,反倒有几分担心,劝她道:“他明天就要走了,你说两句吧,祝他旗开得胜。”
暮婵便斟酒一杯,举起敬他:“希望你能克敌制胜,出手得卢。”
沈琤哪有不喝的道理,正准备乐呵呵的接过酒杯,就见嵘王站起来将女儿手中的酒杯夺下:“他不能喝酒的!女婿,这杯酒岳父代你喝了!”说罢,真的一饮而尽。
王妃白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气。
沈琤紧咬牙关,尽量平和的道:“多谢岳父大人了。也对,此时不该贪杯,待到洞房花烛夜,再喝不迟,您说是不是?”
嵘王被这句话戳心窝,便酸溜溜的回道:“俗话说成家立业,我却不这么看,应该先立业,再成家!你能攻下京城,还愁没有酒喝么。”
暮婵怕他生气,笑着解围:“父王这是激将法,你可要理解他的一片苦心,不要误会。”
“理解,当然理解,我全听娘子的。”沈琤说完,见桌上除了嵘王被“娘子”这称呼气的吹胡子瞪眼,其他人包括暮婵都什么太大反应,刚才的怒火也就烟消云散了。
用过饭,嵘王一副为他好的口气,让他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耽误大事,实则是下了逐客令。
沈琤还等着赴约呢,他不驱赶,也会走的,于是假装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