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明汗颜，心里直打鼓。从来没有参加过昱光的高层会议，头一次来，居然是作检讨。也是倒霉。

“孙董，各位老总。昱光石墨烯厂爆炸确切时间是今早3点28分，因为机器停在了那个时间点。事发后，我第一时间赶去了现场，组织员工的疏散和抢救……”

费总发问：“这么大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机器老化？人为操作失误？原料不合格？孙厂长，你先别急着撇清自己……”

孙霁青知道自己没有到现场之前，孙泽明还是起到关键作用的，而且他抢着放水，也是想有补过的意思。

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让他说完吧。”她说。

孙泽明咽了口吐沫，接道：“一个小时前，从医院传来的消息，五名工人重伤，十一位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烫伤。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

“这么严重？？”与之相反，大家惊呼。

“昱光自成立以来，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故呀。”

孙泽明说：“我拿生命保证，我真的不知道原因。在爆炸前，所有的机器运转都很正常，员工也都是老员工。按道理不可能出这样的事啊。”

这时，副厂长说：“孙总，厂长说的没错。不过，不过今天用的原料是新到的货。”

“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用的原料都是咱们自家生产，可是生产部吴总说要今年石墨烯这一块减产，原料自己生产不划算，所以就从外面低价收购。不过，都是有产品合格证书的，应该也不会是这一块有问题吧。其他的，我和孙厂真的想不出了……”

生产部的吴总马上说：“孙董，这件事我向您汇报的。咱们今年不是把主要项目放在了梧桐县那边了吗？东城那边的几个厂都在缩产。咱们原本生产原料的机器都老化了，按照规定，需要全部换新，这样一来，咱们就需要多付八十多万的机器维修费。我当时做了个预算报告，用这笔钱购买原料，在同等产量的情况下，咱们不仅可以撤掉原料生产厂的员工费，还可以少付近二十万的材料费。这件事当时是周总亲自批示过的。”

“恩，此时周总跟我说过。”

吴总松了口气。

这时，孙霁青手机响了，是方修。

“霁青，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恩，你说。”

“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分析结果出来了。反应器中测出过量的金属钾，这种东西遇水即爆，别说过量了，手指盖大小遇水就足以把屋顶掀了。所以，目前定性，人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恩，我会立案调查，你不要太担心了。”

在场的人本能的预感到孙霁青接的这个电话和此次爆炸有关，再瞧一瞧她一言不发，眼神凌厉的思考模样，方才你一言我一句的辩论瞬间安静了。

孙霁青拨转着手机，手机的棱角触到桌面，哒哒哒的响。

“负责原料购买的是谁？”

孙泽明想了想，答：“是原机动部的王路。”

“马上联系上他。问他卖家是谁？中间联系人是谁？”

“孙董，联系起来可能有点儿麻烦。王路已经辞职了，上个月的事，这次的原料是他手里负责的最后一个单子。”

孙霁青把手机啪一下放在桌子上，两手交叉，“麻烦也点儿联系，咱们不联系，警察也是要找他的。不只是他，所有生产线上能够接触到投料的工人全部清查！这件事就交给费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