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滚落深涧的俩人真是九死一生。卫尘伤被双箭带得极远,直接后跌,落涧入水。这人油尽灯枯,落水之时直接被拍得晕死过去,手中玉戒射出一条极小的抓勾,挂住江心漂浮的一段枯木上,水流助推之下,幸运地俯在木上,一时没被淹得没了呼吸。
而墨剑臣擦着崖壁滚下去,将要摔入浅滩的时候,腰中佩剑卡了一卡崖壁树枝,落势一顿,墨剑臣下意识抬脚一蹬,飞将出去落入江心,恰好抱住挂着卫尘伤的那一截枯木一端。
墨剑臣伤势较轻,见卫尘伤将要滑下浮木,忙用还有力气的右臂一拽一拉,背后红袍将俩人裹了绑在浮木上直往东南方向漂去。水流湍急,河道极宽,墨剑臣身上带伤,又拉扯着一个晕过去的卫尘伤,愣是没能上得了岸。墨剑臣只好伏在浮木上慢慢调息,好在这木头极粗壮,堪堪托得住俩人。夜色将尽,晨雾从江边的密林慢慢升起来,朦胧的浮光隐隐约约将周围环境勾勒出来一方水墨轮廓。
幸亏是夏日,河水并不刺骨。但是夏日清晨的河水依旧冰凉,墨剑臣的嘴唇泛出淡淡的青色,而卫尘伤的嘴唇已经是青紫色了。若不是墨剑臣一直不断地输送内力给他,卫尘伤这一口气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也就堪堪吊着命罢了。这银色箭头极刁钻,入肉极深,造成的创口一直无法愈合,淅淅沥沥地滴淌着血。俩人要是还不能靠岸及时得到医治,光血流得就能让俩人枯成一层皮了。
水流慢慢缓和了下来,卧龙江在此转了一个极大的弯,墨剑臣的一双剑眉蹙得极深,仔细观察着晨光微曦下周遭的环境。卧龙江从东北而发,奔涌向西南,又在潜渊山处急转向东,奔涌入海。在急转的时候形成一个水面辽阔的大潭,被世人唤做潜渊潭。
如此一来,这儿便是潜渊山地界,潜渊山以南便是药王城。墨剑臣不禁大感幸运,俩人伤势应该可以得到最好救治了。心下一定,他便运功对抗江流阻力,向潜渊潭边游去。
眼看便要靠岸,墨剑臣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刚刚像是游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水泡样的东西。他抬起头张望一下,周围环境依旧如故,便放下心来,扯紧了卫尘伤,窜出水面,足间狠狠一点浮木,几个起落便落在了水草丰茂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