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要不要喝酒？(04)

他抬头，看到她带笑说着：「喝酒不要那幺痛苦嘛！来来来，我示範给你看。」她一把接过罗天保只啜了一口的酒杯，仰头吞下大半，然后像卖饮料的广告一样，用喉咙「啊～！」地发出讚叹声，「好喝！」

这种表情他也会，不过是在应酬的时候硬装出来的，他还没看过别人这般真心讚叹啤酒好喝的样子。看着她颇具说服力的表情，他决定再试一次。

他又拿起一杯，这次喝得大口一点，一样微苦微甘，比刚刚多了一点甜甜的余味留在舌尖。这次他把眼睛定定看着孙韵清带笑的脸，决定记得这张脸，忘记那呕出来的胆汁味。他又试了一次！再试一次！终于，他感觉到啤酒那清凉的细碎气泡，甘味压过了苦味。「好喝！」

孙韵清笑得瞇起了眼睛，「好喝吧！」

「真的好喝！谢谢你。下次喝啤酒的时候，我想到的会是今天，看到的会是你的脸。」他们没有意识到话中的暧昧。

他们二人每种口味一人喝半杯，边吃菜边喝酒，很快就把六杯一组的啤酒喝光了，的确很开心。于是又叫了另一个六杯组边喝边聊。

「老师，为什幺你会开始做麵包呢？」孙韵清一直想问这件事。

「为了把妹。」大概因为喝多了，所以罗天保很轻鬆地对着孙韵清吐露了这个祕密。

「真的假的，罗大师的麵包之路，出发点竟然是为了把妹？」孙韵清也喝多了，有点没大没小。

「真的。」罗天保点头。「大一的时候对同社团的同学一见锺情，她长得很漂亮，很多人追，那时候一直在想要怎幺样才能胜过别人，吸引她的注意力。多方打听之后发现她很喜欢吃麵包，所以就开始拚命练习，我在宿舍用小烤箱练习了无数次，终于成功做出奶酥麵包送给她当礼物。」

他发现孙韵清垂下眼，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怎幺，你不问我把妹有没有成功吗？」

「那还用问，凭罗老师纵横的才气，俊俏的外表，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孙韵清懒懒的说。

「那倒是。对了，那你呢？怎幺学做菜的？听说助理里只有你不是餐饮类的本科生，跨界算是破格录取你的。」

孙韵清终于抬起了眼睛，神祕地说：「我去过少林厨艺学院，虽然台湾的教育部不承认，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餐饮科学生。」

「真的假的。」罗天保被她逗笑了。

「当然假的。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妈生了场大病，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家里大人都忙死了，大哥在外地唸书，弟弟比我还小，家里只有我一个能煮饭，所以阿嬷出门前会口头交待我该怎幺做，煮了几个月的饭菜之后，就从不能入口到大家吃得很开心。所以我的师傅是阿嬷啦。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后来自己学的东西杂七杂八，反正就是对烹饪有兴趣啰。来跨界也是因为可以跟各国的厨师学习，没想到现在大部份时间被你佔住，学不到了。」说完她嗔了罗天保一眼。

罗天保只记得孙韵清瞪了他一眼，在睡倒之前，他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原来她蛮有女人味的。」

孙韵清讲到一半就发现罗天保打起瞌睡，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他就「咚」一声趴倒在桌上。她伸手推他，「喂，罗老师，罗老师！罗老师你醒醒啊！」见他还不醒，她急死了：「喂，你这样怎幺付帐啊，是你说要请客的耶！」

孙韵清死拖活拖把半睡半醒的罗天保拉到店外，拦了一辆计程车。她把他塞进计程车以后，一直摇他，好不容易从他断断续续的咕哝里弄到一个地址，她很惊讶，原来他们住的地方那幺近，是同一个捷运站生活圈。

计程车停在一个旧旧的电梯大楼前，她按了大门的电铃，一句话都还没说，警卫大叔就眼也没抬的按了开关放她进门。看来是个管理并不严实的社区。她还以为罗天保会住在那种大厅金碧辉煌，管理严谨，出入要换证的大楼，幸好不是，否则她还真难把他弄进家里。

她按了刚刚他叽哩咕噜说的十四楼，看来是顶楼，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一道寻常的公寓铁门，唯一比较特别的是门口有感应式电子锁。幸好可以刷指纹开门，不然孙韵清还真不知道要怎幺从那歪歪倒倒的醉汉身上掏出他家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