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芒山并非是山,处于虚实之间,乃是由冤魂y-in气堆积而成的灰雾云海。
陈川仰头望去,之间天际遥遥,有灰蒙蒙“高山”隐约可见,高耸入云,似直通九霄。但无论他们怎么走,都无法靠近这一座高山。
“这座山非虚非实,皆由y-in魂凝聚而成。”司烜一面施咒开路,一面与陈川道,“山中有邪神,名月般若鬼母,冤魂皆是生祭她的奴隶所化。而y-in山瑶琴,正是她的法器。”
说话之间,火咒已施,火光游走飞蹿如蛇行,劈开蒙蒙灰雾。
不知何时,一座高山在眼前拔地,陈川定睛一看,竟是一座村草不生的乱石山。山路两旁,不见飞鸟走兽,唯有骷髅开道。
山风呼啸而去,如y-in魂呼嚎。陈川顿觉脊背生寒,连摩罗金刀都感知到浓重y-in气与煞气,在鞘中猝然颤动。
陈川心中隐约感知到不安,与司烜问道:“般若鬼母又是谁?你认得她?”
“有过一面之缘。”久远的记忆早已模糊,司烜沉吟片刻,又道,“不,也许是三五次,记不清了。”
陈川不禁大为失望,只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故交,这回能不费吹灰之力借来瑶琴。”
司烜听得此话,当即眉头紧锁:“她以双修之法修炼,我岂能与她是故友旧交?”
“我看这架势,又像是要恶战一场了。”这些时日以来,陈川虽已尝遍生离死别,但每回看见骸骨,依然心有心有惊惧。
二人行至山中,忽觉天光骤暗,乌云沉沉如浓墨,压在山头之上。
疾风呼啸之间,闪电撕开天幕,乍现一线光亮。雷鸣如擂鼓,由远及近而来,有震天动地之势。
泠泠琴音猝然响起,清冷幽咽,如愁雨潇潇而来,夹杂一段难言凄绝。
陈川无端心潮低落,不禁问:“这是……”
话音未落,又闻有女子吟哦之声随琴音而至,萦绕耳畔,回音不绝:
“花朝来时,青黛几多愁;花信去时,朱颜难如旧。”
“细想来,皆是倾城白骨,红粉骷髅。”
陈川循声望去,只见得羊场小径尽头,豁然开朗,骷髅堆成宝座之处,有女子抚琴吟哦。
这女子红衣似血染就,黑发光可鉴人,身姿丰腴妖冶,本应当得“人间富贵花”四字。只可惜,她那一张脸,是半面朱颜,半面白骨——
朱颜处极尽妩媚,fēng_liú妖娆不可言说;白骨处白森森面骨上并无一丝皮r_ou_,着实狰狞可怖。
想来,此人便是般若鬼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为时一周的旅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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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半面白骨
三十一、半面白骨
“花朝来时,青黛几多愁;花信去时,朱颜难如旧。”
“细想来,皆是倾城白骨,红粉骷髅。”
伴着瑶琴曲,般若鬼母反复低吟此句,凄凄切切,饱含怨愤,令人心生寒意。
陈川不解其意,想先与司烜问上一问,谁知转身一看,才发觉身侧空无一人。不知自何时起,司烜就已不见踪影。
正当狐疑之时,一道闪电骤至,劈在他脚边。只一瞬间,乱石山上遍染火光。
与此同时,瑶琴声暂歇,般若鬼母倚坐在骷髅宝座上,朝陈川勾手:“过来。”
她不仅半面朱颜,半面白骨,连双手也是一只似纤纤如玉,另一只白骨毕露。她有意藏住白骨手,用美如玉琢的那只朝陈川勾弄。
陈川不知她想要做什么,犹豫片额,终归走上前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时违抗北芒山邪神,不是好主意。
但陈川并不知晓,般若鬼母与男子勾玉指,是以求欢好之意。若是勾骨指,便是要鬼爪索命了。
般若鬼母见他上前,半面朱颜媚眼如丝,却又笼着哀愁,如幽幽暗泉般缠绵而冰冷。她不再拨弄琴弦,倚靠在骷髅宝座上,勾唇笑问:“阁下自何处而来?”
无论她这半张脸如何貌美,另外那半张白骨总归忽视不得。陈川只觉得渗人,与骷髅宝座相隔十步便不再前行,驻足问她:“司烜在何处?”
“你是火神的仆从吗?”陈川驻足不前,般若鬼母便主动起身。
她猩红的裙角逶在地上,隐约可见裙下双足亦是一只完好,另一只剩森然白骨。
陈川回答:“是。”
“与他做仆从有何意思?那个火神,心口不一,人又无趣。”般若鬼母亦是记得司烜,不禁掩唇笑道,“再者,你们两个大男人,成天凑在一处多无趣。”
司烜在怎样无趣,也比这位半面修罗养眼。陈川心中有话,却不曾说出口,又暗自腹诽,般若鬼母久居北芒山,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在这里,男人能肏得男神去生子。
陈川勉强笑道:“在下与司烜大神早有契约,此生都不能背弃。”
般若鬼母不依不饶,猝然移形换影,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立在陈川跟前:“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忠仆,我可以帮你从他手中解脱。”
陈川立时回绝:“我不能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