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狼王来渝州了。”
提到狼王,梳子j-i,ng脸上登时翻起了几许淡淡的红云,眉梢眼角毫不掩饰对这位妖界传奇的恋慕。
商响笑着打趣:“姐姐生得如此美貌,定能叫那狼王神魂颠倒。”
要换了平时,田梳必定就风情万种的接了这话,然后往更下流的方向继续。可这回却是一脸羞涩的给了商响一记粉拳:“死耗子,乱说什么呢!”
那嗔怪的样子一点儿不像是只活了千年、见过大风大浪的妖j-i,ng,倒像个竭力隐藏萌动春心的人类少女。
“小镯子!快来看,你姐姐害羞了!”
商响瞧着有趣,扯开嗓子呼唤田镯。
茶馆里还有其他茶客,听到这一声,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双颊微红的田梳。
熟悉的茶客都知道她泼辣不羁的性子,含笑揶揄道:“谁还能让老板娘害羞啊。”
田梳向来嘴上不饶人,立马回嘴:“总归不是你,瞎c,ao什么心。”
说完狠狠剜了多嘴多舌的老鼠j-i,ng一眼,骂道:“就你话多!”然后大步进了后堂。
商响盯着田梳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笑着笑着就又想起了肖吟。
那人像是刻在了魂魄里,一动心一动念,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花妖所说的天命吧。
商响有些怅然。
不过,不管肖吟喜不喜欢他,总归是在他命里的,是缘是孽都在他命里。
这么一想,才总算是找回了点微弱的高兴。
渝州的冬天没有冰天雪地北风肆虐的凛冽严寒,而是潮s-hi的、润物无声的冷,凉气儿不知不觉透进骨头缝里,叫人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商响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袄里,乏得不行,一劲儿打着呵欠。早早地收了摊儿,担着挑子拐入小巷时,忽然被人抱住了腰。
那胳膊的主人明显是个身量未成的小孩儿,爪子也是双小小的肥爪。
“放学不回家小心被你娘骂。”
商响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小聂在胡闹。
小聂松开手,笑嘻嘻的绕到商响前面:“我娘还没回家呢,骂不着我。”
商响也笑,从担子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小孩。
小聂接过糖,扒了糖纸伸手踮脚要往商响嘴里塞:“响哥,你也吃。”
声音脆生生的,眼睛里满是小孩子的单纯善良。商响张口吃了糖,伸手揉了揉小聂毛茸茸的脑袋。
小聂母子是两年前搬过来的。九娘当年毕竟是个红姐儿,手头有些钱,刚来渝州不久,便买下了道观隔壁的小院子。
那会儿小聂还不满八岁,正是贪玩儿好耍狗都嫌的年纪。有一次翻墙偷跑进道观,被商响抓了个正着。
“求你了,千万别告诉我娘,她可凶了。”
小聂抱着商响的大腿一个劲儿讨饶。
他长得可爱,撒起娇来更是所向披靡,就连商响这只妖怪都不由得软下心肠,告诫一番就放他走了。
小聂倒也乖,那次之后没有再犯,只时不时的拉着商响陪他玩泥巴,一来二去小孩儿和老鼠j-i,ng竟成了朋友。
两人站在巷子口,正开开心心的说着话。忽然,女人柔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聂留,又在缠着商先生了。”
商响回头,正是九娘。
九娘不骂人的时候说话就是这样温柔,带着点成shú_nǚ人的妩媚多情,非常动听。虽然出生烟花之地,九娘却很进步洋派,称呼人喜欢用“先生”“小姐”“夫人”之类的新潮字眼。
商响挠了挠头:“叫我小商就行,先生什么的……”
他嘿嘿笑,有些难为情。
小聂见了母亲,立刻收起了此前的顽劣,解释道:“放学回家碰上的,我可没有缠着响哥。”
九娘微微笑着,看着小聂的目光非常温柔宠溺。
又闲聊了两句,九娘便牵着小聂回了家,夕阳将母子俩人的身影拉的得老长,金色的柔光中渗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静谧。
商响注意到,九娘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似乎变淡了,身上散发着几乎微不可查的血液的味道。
商响皱眉想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头绪。瞧不出怪异,他也不敢妄自推测,说不定只是人家来了血信。
正绞尽脑汁思索时,肖吟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商响心头一惊,可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只能愣愣的望着对方那张离自己很近的脸。
道士个性淡漠,从不会有过多的表情,可现在怒气却明显摆在脸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商响看了看还没落山的太阳,心想,这哪里晚了?
“跟我回去。”
冷淡的眼波横过商响,叫定力尚浅的小老鼠心中一阵狂跳。还没来得及拿好担子,手腕就被紧紧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