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坐着吧,事情紧急,无需寒暄”
陈东制止了他,把脸一板,说道:“杜千户,朝廷叫你戍守于此,有何职责”
杜龙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岔子,居然叫锦衣卫来拿人,连忙惶恐地答道:“末将在此,练兵备战镇守地方戍守河防,有时还要协助地方缉捕大盗”
陈东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眼睁睁放着大盗石松在那儿不管,你怎么还能在这儿逍遥自在地饮酒这不是怠乎职守么”
杜龙听到这儿,已经知道陈东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暗暗松了口气,忙答道:“回大人的话,这石松卑职也听说过,他是清水泊水寇首领,啸聚水泊,打家劫舍,乃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过那清水泊不归末将管辖啊”
陈东板着脸道:“朝廷近日发水军民壮,对清水泊来了一次大清剿,水寇们无处藏身,只得化整为零,匿入了民间。那水寇头子石松,逃来了蒲台县,就藏身在这左近,这算是你的份内之事了么”
杜龙瞪起眼睛道:“当真蒲台县不曾行文叫末将帮着拿贼,末将不知啊”
陈东道:“这石松已被本地一个窝赃藏j的暗盗收留,蒲台县令还不知道。本官查访得清楚,考虑到蒲台县三班衙役,拿些寻常贼盗还容易,这样的亡命之徒,且又不知带了多少人手,叫他们去拿贼,十有八九要坏事的,所以才找到你的头上。
本官现在已把前因后果与你说的明白,这件案子你若办得漂亮,便是大功一件,若是办不好,哼本官一定向朝廷弹劾你,问你一个怠于职守纵罔j盗之罪”
杜龙面皮子一阵抽动,他守在这鸟不抽屎的地方,本来就闲得膀子难受,巴不得有点事儿做。再者说,这可是立功升职的好机会啊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齐王府的门下,也曾找他帮过忙,那一次的事儿他就办得很漂亮。
可惜时运不济,齐王当时本有意要升他做个卫指挥的,还没等替他说和一下,朝廷就打起了削藩之战,他是朝廷的兵将,自然听命于朝廷,跟着铁铉盛庸打了两年仗,反倒是人家燕王坐了天下,他的前程啊
这一下抱住朝廷的大腿,这事儿总不会再次黄牛吧
杜龙马上把酒葫芦丢在一边,肃然说道:“大人请吩咐,末将一定通力配合,擒拿贼寇”
过了小半个时辰,陈东走出杜龙的房间,杜龙紧随其后。虽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可是
陈东深深地吸了口气:“外边的空气,真清鲜呐”
第692章各显其能
徐泽亨近来很小心,出入行止,处处注意,唯恐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他当然清楚现在锦衣卫的人正盯着他们,可他们能逃到哪儿去呢
现如今天下已定,造反的结果可想而知,与其被迫举旗,落得个祸灭九族的下场,还不如冒险一搏,搏官府抓不到证据。官府与帮派是不一样的,官府虽然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可它必须遵循自己制定的规矩,只要没有证据,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因此,徐泽亨近来只是完美地扮演着太白居采买管事的角色,对于其他事情全然无涉,当他离开太白居回家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了。那个时代,到一座小城的外乡人是很令人瞩目的,绝不像现代的人口流动之密集频繁,因此冷不丁出现个外乡人,马上就能被人认出来。
如果这人又一路尾随着他,那想叫人不注意都难。不过徐泽亨并没往心里去,这些天,一直有人盯着他,徐泽亨发觉有人跟踪,反而变得更加从容,路上见到熟人便打声招呼,看到摊贩就上前看看,不露一丝破绽,当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口时,手里已提了二斤猪肉一只西瓜,以及几样蔬菜,很居家的一个男人。
徐泽亨的房子就在他父亲家老房子的隔壁,儿子结婚都要盖新房的,一般也都挨着老人的住处,徐泽亨这新房是一进三间的瓦房,前年才盖好,院子整齐大方,里边种了几棵果树,养了些鸡鸭。
“娘子,我回来啦”
一进院门儿,徐泽亨就向房里唤道。房里没人回答,若是平时,徐泽亨就会以为娘子逛街去了,或者去了邻院父母家,可是最近多事,他早嘱咐过苏欣晨,平日多待在家里,不要到处走动,因此一见娘子没有回答,心中顿时起了警觉。
他赶紧把东西摞在一边,顺手抄起猪圈旁用来搅和猪食盆子的木棒,谨慎地向房中走去。
“唔唔”
听见丈夫说话,苏欣晨焦急万分,她想向丈夫示意,可陈郁南把她的口鼻捂得紧紧的,这阵儿连呼吸都困难,如何还能发得出声音。
“娘子,欣晨”
徐泽亨轻轻推开门,微微扬起木棒,向屋里唤了一声,依旧不见回答,他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堂屋,正小心翼翼地向里屋蹭着,一辆马车驰到了院前,马车猛地被勒住,从车上扑下三条大汉,一下车就用布巾蒙上口鼻,向房中冲去。
这县城终究不比乡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一个大活人太难了,而且他们也不知这徐泽亨是不是也懂妖术,他们已不敢晚间掳人,妖术在光天化日之下,威力总是要大打折扣的。再者晚间掳人若是一个小女娃儿还好藏,这么个大男人一旦被掳走,晚上出不得城,如何应对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