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微风吹过竹林,竹叶发出沙沙之声,在寂静无垠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楚。孙曼左右看了下,循着月光又往前看去,一条窄小道路,两旁竹林,一通到底。抱紧追赤,勒紧麻布袋子,孙曼小声地问兀自在东张西望的楚珉。“大少爷的院子,你从来都没有来过?”
起初,孙曼和楚珉接触的不多,是以,楚珉一脚踹开屋门的时候,孙曼唤楚珉是二小姐。现下,发觉楚珉为人爽朗,性情不拘,也便没有顾忌过多规矩。
楚珉出口的声音甚是低,月光下,追赤的眼睛特别亮,闪着绿光。“大哥身子不好,大伯和大伯母不准我们这些小辈到铭院来,况且,大哥的病邪乎的很,叫了多少大夫,皇宫里头的御医来过,只配了药方和丸子,煎了给大哥吃了,大哥的病也总不见好。之后,又有诸多丫鬟离奇死去,只有钱夫人经常来。”
钱夫人便是大少爷的娘亲,将军府二夫人。楚珉唤她钱夫人,并不是大伯母。孙曼心中了然,毕竟是侧室,在厅堂之内,毛不准大少爷还要唤自己娘亲为姨娘。同是大将军的儿子,地位却是迥然不同。
二人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自院门处传来。楚珉暗叫一声不好,那群人这么快就从浩院出了来,孙曼登时感觉像 du.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心里头砰砰地直跳。当下,孙曼抓了把楚珉,而后抬脚往竹林处走。竹林深深,夜幕笼罩,铭院甚是诡异,大夫人并不见得会进来,并且大夫人和这铭院主人的娘亲二夫人不合。
孙曼和楚珉进入竹林,步子不敢太快,生怕引起响动,引得大夫人进来。
铭院院门十几步远处,大夫人双眉紧皱,孙曼竟不在浩院中,风儿屋子的门大开,屋内闪烁蜡烛之光。风儿的屋子外人不得进去,她自个儿亲自进去搜查了一番,愣是没见到麻布袋子半个影子。还有那孙曼,会跑到哪里去?
“大嫂,不如派赵氏去浩院后院孙曼的住处搜查一番,许是她把狐媚之物放到她住的屋子里头去了。”方宜惜缓缓道来,出语之声甚是清晰有力。
柳蓉思量片刻,朝赵妈妈挥了挥手使了个眼色,赵妈妈恭敬地道是,然后带着两名家丁往孙曼在后院的屋子方向去。
孙曼寻不得,最急的人是琉香。她已经走了这一步,瞅准少将军不在将军府,却没有想到会有人给孙曼通风报信,让孙曼在这档口逃了。少将军的屋子屋门大开,蜡烛未灭,一看就是有人紧急知会孙曼,孙曼慌忙逃走。
琉香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手一拽衣摆,眼神瞄到了前方的铭院,铭院阴气重,孙曼会不会铤而走险入了铭院,以求逃过大夫人的捉拿?思及此,琉香走向大夫人,恭敬地道:“大夫人,方夫人。孙曼,会不会入了铭院?”琉香一语后,众人都肃穆了起来。
大夫人两眼紧紧瞅着铭院院门,钱玉儿子的院落,这个院落,她素来不踏入。可是,转念一想,孙曼十有□是进了铭院。为了风儿,今日就进一进铭院,阴气重,晦气的地方又如何。
柳蓉眉眼一凝,手一挥,脚步一抬就要往铭院走。琉香一看,唇角隐隐上扬了起来。方宜惜看到大嫂要进铭院,踌躇了片刻,一把拉住大嫂的手。“大嫂,这院子怨气重,邪乎的紧,我们晚上进去,怕是不妥吧?”
柳蓉一甩衣袖,瞪了方宜惜一眼,厉声道:“耽误了时辰,风儿回来,我看咱就惩治不了孙曼了。若是怕,你回院子去,少在这丢人现眼。如此胆小怕事,难怪三院出了事情,你只会哭。石头落水还会响一声,你就是一软绵绵的棉花。”柳蓉当众如此训斥方宜惜,方宜惜的头低了下来,当下说不出话来。
躲在竹林内的孙曼和楚珉紧紧靠着,麻布袋子被孙曼紧紧攥在手里,追赤则是被放在了地上,身上的毛全都炸起,狼腿绷直,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楚珉密切注意竹林外的声响,等了一会后,听不得众人踏入铭院的声音,便也放下心来,大夫人不会如此无视规矩,扰了大哥的清净。
低头看了眼孙曼的麻布袋子,据说里头装着的是狐媚之物,楚珉嘴一撇,她才不信这是何狐媚之物。若说真是这东西迷惑了二哥,也只能说孙曼了不得,竟可以找来这东西,迷惑心智如此强的二哥。
楚珉两眼一眯,伸手碰了下地上的麻布袋子。“孙曼,这麻布袋子里头装的是何物?可以与我说说么?”楚珉脸上尽显真诚之意。
孙曼犹疑了下,楚珉身量娇小,还未及筓,没有及筓就是未成年少女,这,和未成年少女说避孕套,好像不太好。正在孙曼踌躇之际,楚珉的手再次碰了碰麻布袋子,孙曼赶紧抓住麻布袋子。“楚珉,这物什,你当真想知道?委实不好说啊,你还未及筓,怎可和你说呢。”孙曼说罢后,挠了挠头。
楚珉一听,来劲了,双眸一亮。“当真是可以迷惑人心智的东西?那我更加要看看了,大院厅堂内,大伙认定这物什就是迷惑人心智的。”楚珉拉紧了麻布袋子不放。
追赤看到楚珉和孙曼争执,小身子一转,狼头对准楚珉,双眸放出森森绿光,狼爪刨地,低低地吼了出来。孙曼听到追赤的吼声,立刻伸手往追赤身上一拍,手往追赤狼嘴上一捂。追赤霎时如同蔫了的花,直直扬起的小脑袋耸拉了下来。
一旁楚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着追赤被孙曼固定住身形,楚珉无所顾忌地摸上了追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