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静走了,大茂站在车站月台上,遥看远去的列车,久久缓不过神来,绝望的他想到了那位相恋三年处处为你着想的林红,要不是发生那些事,现在和她应该生活得很好,大茂再也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拿出通讯录,找出林红家的电话号码,今天不和她说上几句话,说不定精神都会崩溃。
大茂有些冲动,他走出车站,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林红家的电话,来接听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能是林红的母亲,大茂已经不是稚嫩学生,对他们两位大人不再紧张,镇定自若地问:“林红在家吗?”
接电话的却是江媛,她若有所思的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还有找林红的电话,莫非她谈恋爱了?“你哪里的?”江媛僵直地回问。
大茂怕她从中作梗,没有告诉自己的身份,急促地说:“我是她同学,请你叫一下!”
人家不肯说,江媛也没辙,她放下话筒,去敲林红的门,朝里喊:“红红!你的电话!”
林红已经睡下,很不耐烦地起来披着大衣来到客厅,拿起电话说:“哪里?”
大茂听到林红回话,顿时热潮翻滚,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轻柔地说:“我是大茂!红!你好吗?”
听这久违的声音,林红内心沉寂的积怨、伤感、无助顿时在心里喷发、化作热泪一泻而下,充满怨气地说:“你来电话干什么?”
父母太关心林红了,听到女儿有反常,两个人都在门缝里看。
大茂很谨慎地回话说:“突然翻到你的电话,一时间心里有点不自在,就给你来电话了,问候一下,没有事!”
林红心情复杂,别扭地问:“你们过得很幸福吧!”
大茂没有说实话,搪塞说:“还好,我回到商城工作了。”
林红听到有些惊讶,问:“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多月了,部队转不了就回来了,在一个金融机构工作。”
“那俞静呢?”林红显得很关心。
“她还在南京!”大茂很沮丧。
林红感觉这是毕业以来最好的消息,内心有些感叹,是不是那个梦是真的?不过,她心理素质还是不错,没有在说话中反应过度,强装平静说:“那不是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了?”
大茂有些无奈,轻声地回话:“可不!”
人的心态有时候也是很难搞清,林红对大茂的失意,第一反应就是有幸灾乐祸,还好没有在话语流露,对他说:“你那里和我们这里已经很近了!”
大茂附和说:“是啊!我想这几天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林红当然很兴奋,不过,她的回话却是大大咧咧,让人感觉有些随意,回话到:“好啊!想来就来,只要你们那一位不吃醋,我是没有问题的,什么时候来?”
大茂想了一下说:“我想星期天来!”
林红长时间没有这样兴奋过,很爽朗地回话说:“现在宁波和你们那里每天有几班长途车吧!”
“是的,早上出来中午就到了!”
“那就恭候你了!”这是林红久违的惬意,只是话里装饰的有些随便,也是给大茂下个阵。
大茂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想不出什么可以表白的,只能干瘪瘪地说了两个字:“再见!”
打完电话大茂又一时都缓不过神来,人僵在那里好长时间,心情是好了许多,觉得自己并不寂寞,俞静看不上自己这个乡巴佬儿,还有相恋三年的女友在那里!
林红知道父母都在偷听,也不理他们,扭头回房间睡觉,上床不久,忽然间想起,大茂是不是来取那块玉佩的?心里刚刚得来的一点欣慰被一扫而光,她咬着牙冷冷地一笑,心里说:傻大茂!不会将玉佩轻易还给你的,来了就用它好好地出出气!
星期天中午,大茂穿着军大衣,手里拎着一个小包,出现在宁波长途汽车站出口。过去一年时间从最幸福的人,变成了工作、爱情双双受挫的倒霉汉,这样的心境,大茂想装成阳光点都难。
林红身穿红色中长羽绒服,还是一头披肩发,站在狭窄的马路对面,脸部没什么表情,看着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大茂,故意不和他打招呼,让他自己找。
可能有心灵感应,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林红很快被大茂发现。看到昔日的女友,心里当然会有些激动,他快步走过马路,心情忐忑杂乱,走到跟前,温和地说:“叫你久等了!”
林红表情黯淡,没有言语,一年多来对他的思恋,早已经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也许是因爱生怨,面对这个爱恨交加的人,没有办法让自己得体的表露,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大茂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也不怪林红的冷漠,在她身边总有些负罪感,感情上毕竟伤害过她,也没有奢望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能够到车站来接已经很知足了。
林红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大茂说:“中午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大茂脸上展露的始终是那样祥和,算是表达对她的歉意。林指引出租车开到一家僻静的星级酒店前,还是没有说话,给司机丢下一张‘大团结’,下了车就朝酒店走去。大茂跟随她上了二楼餐厅,服务员根据她们的要求安排了一个小包厢。
进去还没有坐稳,林红充满伤感的泪水就已灌满了眼框,大茂没敢多去看她那失落的神色,叫服务员进来写了菜,然后悄无声息地坐到她旁边,他想不出什么言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