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岭说:“脚走疼了到草地上去休息一下。”
她说:“风这么大人都要吹病了。”
许俊岭说:“要不我脱了夹克给你穿了,我不冷。”
许俊岭要范凌云从化学系搞来一个温度计,用桶在水房里接了冷水热水兑在一起,测了水温,把上次买的绿豆分一半泡了,又把房子里的电暖气开大一些。过一天绿豆吐出一点小小的白芽,他把绿豆倒入那只塑料大桶中,用湿毛巾压好,每天从水房提了温水浇几次。
水流到底下一个大桶里,快满了就舀出来提到水房倒了,一天几次。晚上把水准备好,半夜也起来浇一次,怕烧坏了。豆芽一天天长上来,四天后竞长满了一桶。许俊岭抽了几根看了,一根根长长的,白嫩嫩脆生生的惹人爱。他说:“好了。”便和范凌云把塑料桶抬到水房里,闩上门,在浴池放了半池水,把豆芽倒进去,再一把一把捞起来,这样洗掉绿豆皮儿。洗了两遍洗干净了,有一大桶,称了有四十多磅。
许俊岭心里高兴着,多搞几桶就来钱了。他给顾老板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他问多少钱一斤,我说:“八毛可以吗”
他说:“这个星期生意好,七毛五,你送点来吧。”
许俊岭问四十磅可不可以,他要许俊岭都送去。许俊岭用一个纸盒装好豆芽,绑在单车后面,骑车去了。顾老板看了说:“不错不错,挺能干的啊,挺能干的。”他称了后给许俊岭三十五块钱,许俊岭说:“多了点吧。”
他说:“按八毛算了。”
许俊岭接了钱心里高兴得想笑,一桶豆芽就抵中国一个多月工资了,到底天无绝人之路。
许俊岭说:“下个星期要多少呢”
他说:“生意算不准呢,有个人会送八十磅来。”
许俊岭说:“我比他便宜点。”
他说:“他都送几年了,不好意思呢,不好意思。要了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回去许俊岭把钱掏出来给范凌云看,她也很高兴,又担心许俊岭误了学习。许俊岭说:“学习学不学都行,钱可不是赚不赚都行。”
她又说,赵教授已经通知她,到明年一月助教工作就没有得做了。许俊岭说:“刚可以多赚几块钱,又一个洞,豆芽的钱也填不满。不过也好,舍了那点钱你论文就快马加鞭了。早点到多伦多去赚是一样的。”
她说:“不做了也好,做了我心里好紧张的,生怕一点没做好。”
许俊岭说:“下个星期豆芽再多发一桶,什么地方有那种大桶呢”
她说:“学校教学楼有,有些都空在那里。”
许俊岭说:“那今晚去拿一两个来。”
她说:“还是买吧。”
我说:“拿一个算了,买一个也要到超级市场跑一趟,还远些。今晚没有机会拿到,买也要买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