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衫,不是庄稼人的打扮。
也是,许郎中是不喜跟庄稼穷人打交道的,这个中年男子定不是庄稼人了。
她轻轻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天气转凉了,手有些冷,她用围裙擦干了手并包裹了起来。
许郎中正在屋中给方彩妮扎针,此时还不方便出来。
“我家少奶奶在生孩子,好像……好像……哎,还是请许郎中出来说事吧!”
中年男子似有难言之隐,急着要找许郎中,“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他说着就抬步往屋中走去。
“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我代转给许郎中!”
方小芹赶紧拦在了他的面前,怕他会扰许郎中分心,而让他扎错针,会治残方彩妮的。
而他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他家少奶奶,看来他定是有钱人家的下人了。
“小姑娘,你是许郎中的什么人?”
中年男子皱着眉,有些不耐地问道。
“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我……”
方小芹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男子就吼吼开了:“既然你不是许郎中的什么人,那就快些的让开。要是耽误了我们王家的事,当心你的小命不保!”
他见方小芹与许郎中无甚关系,就露出了原本粗蛮的面目。
方才他以为方小芹是许郎中的什么人,怕说话重得罪了她。不好请许郎中过去。如今她与许郎中无关,那他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这人怎的说变脸就变脸呢?方才不是还好好地说话来着吗?方小芹很奇怪男子的突然转变。
重要的是,他说他们王家……王家,莫非是王员外?
这附近的有钱人家,除了王家别无他家!
想到这,方小芹不禁怒气上涌,一时间想到了太多的事。
想她爹爹被王员外的儿子打伤致死,想到朱萸去王家赊药,想到许郎中给王家的人看病……
“许郎中现在有事在身,他说过,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他!若是扰了他的事,怕他会翻脸不认人!还是麻烦你再等一下!”
方小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道,但语气却是生硬呛人的,不容商量。
“这……”
中年男子面有难色地皱紧了眉头。“我家少奶奶可等不起呀!”
方小芹不再理他,继续蹲着身子洗衣裳,使劲地在水盆里来回地摆着衣裳,“哗哗哗”,盆里的水溅到了外面,溅湿了她的鞋子,也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她用袖子蹭了一下眼睛,她长长的睫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许郎中!”
中年男子也不敢冒然进屋去,只得在院中唤了一声,却也不敢大声地喊。要是真惹恼了许郎中,请不来他,那他可就要受罚了。
方小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又使劲地搓洗着衣裳。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许郎中走了出来。
“严管家,你怎么来了?”
他看见中年男子奇怪地问道。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方小芹。
严管家激动地差点要给他跪下了。
“许郎中,我家老爷让我来请你去……我家少奶奶她……生……好像是难……难产……”
他竟有些语无伦次了,额头上也急出了汗,“快……快去……晚了怕……大人孩子不……不保……”
“是王员外让你来喊我的?好,我这就去拿药箱!”
许郎中听了之后慌忙回到屋里,拿出了药箱,二人匆匆地去了。
方小芹望着他们的背影,紧咬着唇,眼中有怨愤闪过。果然,那个王家,就是王员外的家!
一直到天黑,许郎中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他一进屋,方小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她猜,定是王家的那个少奶奶的,也不知她顺利地生下了孩子没有。她虽和王家有仇,但却不想王家少奶奶腹中的孩子有恙,毕竟,孩儿是无辜的,有罪的只是大人。
“小女娃子,做好饭了没?我老人家好饿呀!”
许郎中放下药箱,走到桌边来问她。
方小芹坐在那里,也不作声,只是垂眼看着桌子上的油灯。
“怎么的了小女娃子?今日怎的如此不欢喜呢?莫非是病了么?”
许郎中面含微笑地问她,笑容却很牵强。
“她没事了?”
半天,方小芹才说出一句话来。
许郎中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母子平安,也亏的我老人家去的及时!”
方小芹“哦”了一声,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幸好老天有眼,没有把他爹爹的罪算在小小孩儿的身上。
然后,她便又不作声了。
许郎中挠了挠头,心里有些发急,终是忍不住道:“小女娃子,你是不是在怪我,去了王员外家?我知道你跟王家有仇,但是……”
方小芹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老人家是去救人,我怎么会怪你做善事呢!”
“可我去救的,是坏人家的人……”
许郎中底气不足地道。
“人命是不分好人和坏人的,好人的命是命,坏人的命也是命啊!但是人都会死,只是时候不同!”
方小芹淡淡地道,许郎中也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只是去救她仇人家的人,他心中还是觉得愧对于她。
“好了老人家,王家怎的也不留你吃饭呢!老人家忙了这大半日,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做饭!”土大叉号。
方小芹慢慢地起身。
王家倒是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谢许郎中,但他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