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康熙身份贵重,身边耳目甚多,这等消息根本瞒不上几日,二是康熙早已经设宴犒赏过塞外蒙古诸人,已然定好了这两日就要启程回京的。期间又是生了太子触逆被康熙怒斥拘禁一事,这塞外更是不好停留了。
先前康熙有过命令,这又不是康熙领着人头一会儿出来,他身边带出来的大臣们对回程事宜都是做惯了的,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提前出发打个前站预备的,有留在后头慢慢儿移行的,各处都要分派出去各处理事管制的人,出了太子拘禁一事之后更是谨慎细致加快了动作,现下就等着康熙一声令下,第二日就能拔营启程回京了。可这时却迟迟等不来康熙命令,这叫旁人如何不去探问。
胤禛听得了营中的消息,恐生出旁的变故来,终究还是劝了康熙将病情透露了,只言语当中保留了几分,做寻常小恙罢了。
得了这个明确的消息,阿哥们大臣们一拨拨地赶到康熙寝帐里面圣,就连还有受罚的八阿哥和留在营帐里养病的九阿哥也去了。唯独就是胤礽不得康熙传召,根本出不来。
康熙见了这么些人也没有旁的话,不过几句就打发了,只说静养几日。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多数有品阶的都去慰问过,只独独却一个胤礽,这一日过后,康熙的神色更是消沉低落,看着是病情加重、更没j-i,ng神了。
东方不败对康熙的病情并未上心,依着少年胤禟的记忆,他这皇阿玛素来身子强健j-i,ng力旺盛的,如何就能轻易生出病来,不过是那日一时气急了心中有股子郁气罢了。若是换了别个心胸狭隘的,东方不败还真忧心他从小恙渐而生出大病来,但康熙这人终究不一般,想来过不了几日他自个就能转好。
他唯一顾虑的只是旁的大臣们见了康熙这等情状,猜想到康熙这是为了太子胤礽,这正正说明了康熙虽是气急愤怒,但仍有伤心不舍的父子之情,这又生出心思来投机逢迎,替胤礽辩解推诿,劝康熙回心转意。
果然,不一日,就有大臣们联合起来进谏康熙,面上只说是劝说皇上静心养病莫惊莫扰等,又说太子得知康熙身体有恙,日夜难安,跪在营帐里只求面见康熙,已是两顿未曾饮食了。
这些话虽说得委婉曲折,可这给铺设台阶,替胤礽张目说情的目的是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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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恩情此乃天道,父亲染病,儿子自该亲身侍疾,也是顺应天道……这天道顺从了,人体也就不生违和,不生违和了,也就不生病了……”
当东方不败听说了这句某大臣劝诫的话的时候,不由讥讽一笑,冷冷道:“这是说,皇阿玛不见太子就是违背天道,所以身体因为违和才生了病,所以皇阿玛要病好,最直接最好的法子就是召见太子,让他们两人叙叙父子之情么?”
给他带来这个消息的胤禩也是一脸的神色微妙,听得少年问话,只点了点头。
东方不败挑起了眉眼,很是认真地反问:“那么,此时在皇阿玛身边侍疾的三哥四哥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八哥跟我早上还去请安问候过,跟皇阿玛还说了一会儿话呢,我们也不是皇阿玛的儿子么?这父子相见,可不是时时都顺应了天道人和。”
胤禩眉心一皱,安抚地道:“小九,你别生气,那等才学浅薄的人说出来的话不值一哂,也不用多费心思去想了。”
东方不败默了下,而后终于问出声来:“皇阿玛是如何反应?他信了么?”
胤禩脸色沉了下来,“那言官说了这事就被赶了出来跪在了营帐外头……可皇阿玛也没有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