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浅,但沿着心肺一直传递到血液里,混着血液进入了四肢百骸,就连呼吸都感觉有些甜。
靳少忱一路揽着我直到马龙的病房前。
病房外站满了人,浩浩泱泱的。
看到我们过来,所有人都转过身,面露惊讶地看着我们,哦不我们身后的几个保镖。
我还没来得及和头儿打招呼,就看到一个物体冲过来跪在我面前,吓得我一个劲往后退。
定眼一看,才发现是马龙的妈。
她跪下后就不停磕头,嘴里高声哭喊,“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磕头道歉,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他是无辜的啊...”
她儿子马龙怎么了?
我茫然环顾,就看到头儿朝我靠近,却被几个保镖拦下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边,异常严肃地审视着靳少忱。
我看到单位的同事几乎都在,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我肯定我现在已经千疮万孔。
“杨桃啊,我真的错了啊,你原谅我好不好?...”
面前马龙的妈还在嘶声哭喊,她的嗓子都哑了,整张脸蜡黄凄惨。
我不禁又往后退了退,想让她起来。
身子却被一只大掌箍住,靳少忱把我圈进怀里,揽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站到跪着的人跟前,居高临下地意味实在是明显,有些碾压众生的报复感让我身子骨都僵硬颤抖。
马龙的妈看我没有说话,已经从高声哭喊变成了抽打自己的耳光。
我抬手想劝阻她,却被靳少忱攥住了手,他变幻莫测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看不清的东西,像是故意地,贴着我耳边问我,“脸上的伤还疼吗?”
我僵着身体摇头。
他就直接揽着我往前走,像是从马龙妈的身体上踩过去,碾压过去一样。
我僵着脖子才忍住了回头的动作。
大部队越了过去,走到了马龙的病房。
身前所有人都自动开道让我们进去,然后我就看到马龙躺在病床上,脸上打着绷带,嘴唇苍白。
本来一开始我还没发现异样,仔细看才发现马龙身边都没有仪器,和早晨那一瞥变了。
他好像被撤掉了所有治疗。
一旁有个医生走了过来,站在靳少忱面前很是客气地说,“靳先生,这位病患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天气也冷,只有这个病房没有开暖气,这样下去...情况会很不妙...”
“是吗?”靳少忱环顾一圈,挑眉看着我,那意思像是问我满不满意。
这哪是替我讨回公道。
这简直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看着病床上的马龙,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医生,“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现在整个温城没有哪家医院敢收这个病人...”医生特别为难地看着我,“也只有我们医院可以暂时给他个病床...”
“什么意思?”我哑然了。
“我的意思。”靳少忱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特别暖,我却冷得发抖。
马龙的妈又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着我,又要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我大声喊了句,“不要!”
所有人都转过目光看向我。
我重复着那句话,对着靳少忱一字一句,“不要。”
“你确定?”他笑着问我。
好像我们在谈论今天去高级餐厅还是去大排档吃饭一样。
可,现在明明人命关天。
他怎么做到这样冷沉。
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对他的了解太少。
他是靳少忱,一个一声不吭就能毁掉一个家庭的男人。
“我确定。”
得到我的肯定,他摆了摆手,站在一旁的医生立马动了起来,听诊的翻眼皮的,给马龙拍筋打针上仪器插各种管子的。
马龙的家属围在靳少忱面前,虽然被保镖墙挡住了,但还是热情不减地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我像是看了出冷笑话一样,站在那笑不出来。
他们知不知道,害马龙成这样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啊。
他们怎么会对施害者感恩戴德的。
头儿和寻.欢总算找了空隙挤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寻.欢问我怎么关机了。
我直觉摇头,“没啊,我...”
再掏出手机一看,确确实实是关机了。
难怪我说,挂了电话后,怎么就再没接到电话,却原来,靳少忱把我的手机关机了。
寻.欢跟我说,马龙他妈联系不到我,其他医院也不接收病人,所有人站在这里足足等了四个小时。
大家都在祈祷。
他用了祈祷两个字。
我想挤出笑,却发现嘴边尽是苦涩,“头儿,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都看得到。”头儿和队长顾肖站在一起商议了几句,然后集合回单位处理其他的事。
临走前跟我说,扫.黄行动出了我们这段岔子,榕市行动组上报了,这次上面只惩罚了我和马龙两个人,罚我们反思一个月。
我点点头,头儿就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在寻.欢走之前把他拉住,小声地叮嘱他,“寻.欢,头儿一定会调取他的资料,你...”
“桃子,这个我阻止不了,该知道的大家都会知道...”寻.欢无奈地低头叹息,“他可比何山通厉害多了...”
我刚抬头瞥了眼靳少忱的方向,刚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