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山里头,好像也没有那一对在人前谈恋爱,她也就不好意思给人看到了。
大概是……环境使然?
邓支书进屋之后,看到徐兰花手里握着话筒正出神,开口问她:“兰花儿,你要给人打电话啊?”
兰花被支书这么一问,手上拿着的电话一松,差点儿掉到地上。幸好有电话线提着,她这才没把电话摔坏,回头对着邓支书说了句对不起,又赶忙去把电话捡起来,拨了几个数字之后,把听筒放在耳边耐心等待。
这是刘诗雨第二次发现今天的兰花情绪不太对。
她看了看兰花,转头在简信耳边轻声说:“你有没看出兰花今天的不对劲儿呀?她好像从早上开始就这样了,你看她现在的表现,哪像是去联系老同学了?该不会是,那个记者家的孩子和她有什么过节吧?”
徐兰花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温和又腼腆,可刘诗雨知道,这人从骨子里就透出一种倔强,甚至是执拗。
不然她也不会毕业之后就死守着一所小学,不肯向大山屈服,也不肯向命运屈服,一心还想着走出去。
就是这样倔强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是很难改变的。
比如现在,她想要帮学校里的孩子,想要联系上那个记者的孩子,即便这会让她慌乱至极,她也要尽力去做。
简信倒是想的没有刘诗雨那么多,只是轻声劝她别多想。
“这个记者家的孩子,一听出身就和兰花相差很远。可这个人又是兰花的同学,大家本来是在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屋檐下,也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可是初中毕业之后,兰花却只能毕业回山里,对着一所小学教书,但是那个记者家的孩子呢?恐怕已经读了一年的高中,将来有可能还会读大学。同学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越拉越远,兰花自尊心那么强,肯定是不愿意再去联系这些同学的。”
经过简信这么一解释,刘诗雨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
突然觉得,兰花和她其他班的同学本是在同一轨道上一起努力,一起奋斗的,可就在初中这个分水岭,却脱离了大部队。在别人都朝着原定轨迹缓缓前进的时候,她已经朝着另一条偏离的轨道渐行渐远。
简信说的对,如兰花这般要强又极度自尊的姑娘,又怎么能毫无顾及地去和过去的同学联系呢。
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那边的电话似乎是终于接通了。
徐兰花一开口,声带有些发不出声来,咳嗽了一下才微微颤着音,小声问了一句:“请问……是刘若瑾家吗?我想找刘若瑾。”
然后那边似乎是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听到兰花对着话筒说了句谢谢,而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之后,电话那头才又有了声音,兰花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掌心与电话接触的部位都泛着青色。
“那个……刘若瑾,我……我是徐兰花,你……嗯,还记得吗?”
刘诗雨努力伸长了脖子想要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可那边说话声音很小,什么都听不到。倒是看到徐兰花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我们学校来了两个支教的大学生,说是想要募捐,你……你爸是记者,能不能拜托你爸爸帮我们的募捐做一下宣传?要是可以,我们今天就进城。”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才听到那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之后徐兰花一直对着话筒道谢,然后挂了电话,转头朝着简信和刘诗雨说,今天就可以去镇子里。
可徐兰花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也没有表现的有多高兴,反而隐隐带着不安。
刘诗雨想问简信,这样硬让兰花带着他们去见那个刘若瑾,是不是太残忍了。可碍于兰花和邓支书都在,她也不好意思发问,只好把这话暗暗埋在了心里。
简信倒是表现的特别开心,笑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陈叔吧!现在还不到八点,陈叔应该还没走呢吧?”
徐兰花点点头:“陈叔每次都是八点走的,咱们现在过去了,能赶上的,坐着他的车,等早上九点就能到镇子里的!咱们可以快一点儿把事情弄好,然后下午搭陈叔的车回来!”
刘诗雨重重地点头,这样最好。
于是三个人又一路小跑着去陈叔家,邓支书看着他们跑出屋子,也跟到了门口,一直嘱咐他们:“慢点儿跑,陈老汉家离得近,赶得及。”
三人很是乖巧地答应了一声,依然跑的轻快。
到了陈叔家,这才发现,所谓的“车”根本就是一个骡子拉着的一个铁拉车,下面是两个轮子,周身是用铁皮做的,倒是看着挺结实。
坐到上面,屁股有点儿凉凉的,刘诗雨担心自己坐一路,会不会拉肚子。
简信登上去,见刘诗雨要直接往铁车上坐,差点儿就把手拍在了她屁/股上。
“上来就坐啊!也不嫌这铁皮凉?”
刘诗雨被他一巴掌拍在腰上,吓了一跳,红着脸站起来:“你……你往哪儿拍!我不坐,难道要站着呀?”
简信被她这动作逗的好笑,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铺到铁皮上,给她垫着:“这会儿坐吧,别担心,这外套等明天就洗了。”
刘诗雨这才坐下来,眼睛不住地往简信身上瞄:“你脱了外套冷不冷?要不,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说着,就又要站起来,简信一手按在她的肩膀,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快坐下,再乱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