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跟着看起热闹来,这小街巷中还从未这般热闹过,新娘子身着华服由人扶着上轿,四处皆是锣鼓之声,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这日谢容宣与闻音一直到喜宴结束夜**下才终于往回走去。
平日清冷的街巷如今张灯结彩,都是谢容宣与闻音精心布置的痕迹,这场喜宴从原来的寥寥数人变作了后来的声势,许多人还在喜宴里喝着酒,还有些人也在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走着,或带着醉意便要回家。
这夜的月色清澈明亮,与灯火交相辉映,走在街巷石板路上的人影子便被分成了几道浅浅的痕迹,闻音一路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被灯火拉长的影子,心情难得的愉悦轻松。这世上有些事纵然内心清明却也依然难解,比如为何有时候看见旁人的笑容,自己也禁不住染上笑意。比如为何此时她与谢容宣走在这段普普通通的小巷之间,她心中却能觉出几分春花秋月的诗画之意。或许人世最美好的事情,总能将四周的情境也一并点染。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婚宴。”闻音一步步踩着身下的影子,低笑着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很热闹。”纵然是这样的时候,谢容宣依然保持着端然的模样,他跟在闻音身后,看着闻音的背影,目色温柔湛然,“很开心。”
“是啊,很开心。”闻音抬起眸子,回身望向谢容宣道:“若我是铃儿,我肯定会将这天记上一辈子。”
谢容宣浅笑不语。
闻音忽而停住了动作,望着月下含笑的谢容宣,忽而道:“你今晚……”
谢容宣低声问道:“闻音姑娘?”
闻音不知自己心中那番异样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她沉吟道:“好像有些不同。”
谢容宣自是不解,闻音却是渐渐明白了过来。
她才发觉,她所以为的男女界限,在谢容宣的身上其实并不那般明显,也并不那般重要。
闻音唇角微翘,摇头没有再对谢容宣解释下去,只改口问道:“那位楚云徽少爷呢,他好像来过又走了。”
“云徽不习惯这种场合,先回去等我们了。”提及楚云徽,谢容宣又想起一事,继而道:“再过几日,我要与云徽一起离开烟州一趟,姑娘应该暂时便不用来谢家了。”
这句话,让闻音不由一怔。
第二二章
回到城外住处,这日却与以往有了些不同。
因为平日里无所事事只能每天等待着闻音回来,然后便开始问东问西出馊主意的阿哲,今日竟没有立即迎上来。
见到的时候觉得那小子成日里歪点子多,总是在自己身边烦,没见到的时候闻音却又不禁觉得有些不习惯。她推开房门,压低了声音唤道:“阿哲?”
天色本就已晚,屋中昏暗一片竟未点灯,看来竟像是没有人在家。
闻音自己上前将桌上的油灯点亮,在屋中四处环顾,却也并未发觉什么古怪之处。
阿哲跟在她身边已有两年之久,从不会无故离开,就连这次她要去谢家,阿哲本也打算跟来,不过因为谢容宣不愿太过接近男子,带阿哲来并不方便,所以才只得作罢,将阿哲一人留在这里看家。
而如今这人竟主动离开此地,这让闻音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往四处看去,提高了声音又唤道:“阿哲?”
仍是没有回应,然而闻音却听到了一阵响动声自房间内中传来,闻音当即转身推门进了里屋,这才看见里屋中竟亮着一道微弱的灯光,而阿哲如今就站在屋中那张矮桌之前。他似乎是被闻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闻音道:“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声音,吓我一跳!”
闻音倚在门口,若有所思看着阿哲,随口应道:“我可是在外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么?”
阿哲挠了挠头笑到:“我睡着了没听见。”
“累了就多休息,每天在家里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事。”闻音视线在阿哲身上停留片刻,终于回身便要走出房间,阿哲连忙跟在她身后,喃喃着道:“就是因为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才会累啊,我每天钓鱼都得钓好长时间,否则就没别的事做了。”
闻音截口道:“你觉得是这里好还是山上好?”
阿哲苦着脸:“我们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吗,就像几年前师姐做的事情那样。”
“不能。”闻音毫不犹豫的否定了阿哲的提议,阿哲无话可说,只得又如往常一般问起了谢家的事情:“师姐师姐,那位谢公子如今怎么样了,我听说前阵子你们还一起出了谢家,难道他听完故事真的想通了?”
说起谢容宣,闻音这才停下脚步,摇头道:“没有,我不用给他讲故事了,也不用教剑法了。”
“啊?”阿哲自是不解,不知究竟是如何回事。
闻音回头解释道:“谢容宣有事要离开烟州,这些天我都不用去谢家了。”
阿哲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常年待在家中的谢容宣竟然也有要远行的时候,这让阿哲久久没能够反应过来,等闻音再要回屋,阿哲才连忙又上前问道:“他要去哪里?”
闻音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师姐你不担心吗?”
“担心?”闻音重复着阿哲的话反问一句,摇头又道:“担心他做什么,谢家和楚家那么多人,还怕保护不了一个谢容宣么?”
阿哲顿时无话可说,愕然目送着闻音回房。
闻音一路走进自己房间当中,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