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习惯性下拉。胤誐再大条,再不敏感也看明白了自己四哥的眼神。
“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这几个字就差没明显的挂在脸上了。胤誐哪还敢不懂?眼神左盯右瞥,向着自己的八哥九哥求助。
我们可是兄弟啊!
“四哥府上这茶不错,等弟弟身体好了带些走……”胤禩迅速埋头,轻闻茶香,果真是好茶。
“我这手,可谓是越来越好看了……你们都比不过,比不过。”胤禟的睁眼瞎发挥到了极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接收不到胤誐的讯号。
不是哥哥们不救你,而是敌人太过强大,你还是自求多福好了。
胤禵倒是想开口,胤禛眼神一扫,他就像熄了火的哑炮,嘴皮动了动,再无声响。
胤誐见四处求助无望,四嫂又用着无比真挚的眼光看着他,额头的汗水是越冒越多,这额头也越发光亮起来。
“啪!”的一声,胤誐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唬得乌拉纳喇氏待在原地不敢动,一愣一愣的。
“十弟,这是、这是何意?”
“我们刚才在与四哥谈论、谈论……”胤誐双眼骤然放大,计上心来。“谈论四嫂你府上房屋横梁造反了!”
“横梁?造、造反了?”乌拉纳喇氏有些跟不上这跨度如此大的思维,眨巴眨巴眼,嘴里又跟着重复了一遍。
床上的帷幔微扬,依稀可见胤禩的身形晃动,跟胤禟抖肩的频率一致,连胤禛的冰山脸都有了一丝裂痕。胤禵则是想笑,却又不敢在几位哥哥的面前拂了十哥的面子,只得拼命的憋着。
胤禟的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满头大汗的胤誐。接下来,请开始你史诗级表演,神之胡诌。
“我们、我们、我们商量决定,九哥出钱,十四弟出力将四哥府中所有造反的横梁拆了重建!”
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抖动的肩膀戛然而止,曼妙飞舞的帷幔被突来的茶水喷了个正着。胤禛扫眼一瞧,胤禩正一手悄悄的擦着嘴角的茶水,另一只手,企图遮住白色帷幔上鲜明的印记。
突如其来的一眼,胤禩显然有些心虚,尴尬笑之。
“我、我、我……”没料到胤誐被逼急了会来这么一手,胤禟慌张得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管四哥的府中是不是真的有横梁造反的房屋,依着四哥这个铁公鸡的性格,好不容易逮着个冤大头,岂能有放过的道理,定会说所有的屋子都需要重建。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银子,在向自己挥手做最后的道别,胤禟脸色苍白。
心,是一阵一阵颤着痛。
“我知道,九哥定不会对四哥吝啬的。”胤誐擦了擦额头的汗,“十四弟自然也会更加卖力。”
胤禵迷茫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胤禛可不会给他们反悔的机会,十弟递过来的枕头,不睡白不睡。
双手一张,就将胤禟胤禵二人压制在自己双臂之下,不得动弹。“看弟弟们的样子,难不成觉得自己为我所做的还不够?”
胤禟偷摸着望向胤禩,见对方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胤禩似乎是担心四哥向他索要新的帷幔和新的茶叶,索性将头背了过去。
见此情景,胤禟二人只得认命的点点头,双双摆手,“够了,够了。十弟(十哥)说得对。”
乌拉纳喇氏已经被兄弟几人给绕晕了,她现在已弄不明白,到底是人要造反?还是横梁造反了?
乌拉纳喇氏心中做何感想已经不重要了,胤禛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出去了。
乌拉纳喇氏一走,胤禟就贴了上去,“四哥,那人手……”
“有事就说,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我怎么知道要如何帮你?”
“我、我……说就说!”胤禟跺跺脚,努力板着一张脸,“自从上次难民的事情后,铺子四周最近多了许多乞丐。”
“所以呢?”
“我不大放心我福晋,府上最近人手又不够用想来想去,四哥的人手最为靠谱,武艺高强。”
胤禵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九哥拍马屁的功力越发雄厚了。说自己府中人手不够,难道八哥府上人手也不够吗?
再不济,十哥府上,我府上养的难不成都是闲人?不过就是在此关头,想和四哥绑得牢牢的,这嘴皮子却说得天花乱坠。
胤禛心里也就更明白了,如今关头,政势不明,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各方势力也蠢蠢欲动,还未站位的大臣们也在观望之中。
在诸多大臣眼中,起先的胤禛在康熙面前并不是很受待见,“喜怒不定”是康熙对他的评价。
“富贵闲人”已经成为了他在大臣心中形象的代名词。可如今这几年,这“闲人”似乎不闲了,治水灾民事件后,声望是越来越高。
皇上提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从前不争的人,如今风头正盛,呼声也高。原本该成为强劲对手的八爷党,如今确是在向胤禛靠拢。这局势,是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
与胤禩几人一起走到了现在,这几人的心思,胤禛都明了。这些明面上,形式上的东西,也就随他们去吧。
“行,等会自己去挑人。”
得到四哥的确切答复,胤禟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自己肚子里。嘴角上扬,露出了大出血后第一个微笑。
看不穿他的人,只当这是他的小计谋得逞后的喜悦。懂他的人,才知这是他安心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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