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往事也便浮上心头,卓志欣看着他,“嗤”地一笑。
而见到他这一笑,李祥却是鼻子一酸,哭了,一瞬间就哭的满脸是泪。
卓志欣也是满心怅然,面上却只笑着替他摩挲了两下胸襟上的破口:“一件棉袄而已,瞧把你心疼的!”
经过了几天谣言四起、人心惶惶的日子,今天上午又听说屯驻城外的兵马有意攻城,京城之内的百姓们都十分恐慌,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做小生意的也都收了摊子,有的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的则跑去街上打听消息观察形势。
今天过午时分,大家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正西方的阜成门开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关闭城门不一定意味着出了事,但出事一定会关城门,所以既然城门开了,就说明没事了,天下又太平了!
“禀大人,宁守阳闯入厂公府内行凶已被擒获。”
“可伤着了人?”
“仅李大人与卓大人受了轻伤。”
“禀大人,神机营监军刘公公差人送来消息,城外三千营与五军营除极少兵将逃离尚未追回之外,大部已尽在掌控,诚王殿下也即将返回城中。”
刘敬不会到处嚷嚷徐夫人正跟王爷在一处,但徐显炀自然晓得,诚王回来,蓁蓁就要回来了。
他正在宁府当中监督手下抄没搜寻,听到手下禀报,刚为宁守阳去何府伤人的事后怕了一番,再听到后面这条消息,就把其余所有都抛诸脑后,急匆匆奔出府来。
巳时动手擒拿了各个首脑之后,厂卫也就没了顾忌,早已出动大队人马查抄罪臣府邸,京师内城身穿曳撒的东厂番子与锦衣校尉随处可见,很容易便能打听得出领头人徐大人现在何处。
徐显炀刚奔出宁府大门来到街上,就见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并骑而来,正是诚王与杨蓁。
分开短短两天多,却像是两年那么久,徐显炀与杨蓁目光交汇,俱是欣喜万分,一个快步迎上来,一个催马奔过去。
诚王姿态悠闲地坐在马背上,兴味十足地看着这一幕——这俩人,总不至于在大街上就打算搂搂抱抱吧?
情况出乎所有人意料,杨蓁在徐显炀面前勒住马,刚一偏身想要下地,竟然手脚一松,直直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徐显炀连忙伸手一抄,将她抱到怀里,低头一看,杨蓁闭着双目,竟已意识全无。
“蓁蓁!”徐显炀大惊,抬头去问诚王,“这是怎的了?难道竟还叫她伤着了?”
诚王也是惊诧不已,下了马过来道:“她怕是疲惫过度,你马上送她回家,我这便请御医过去……”
徐显炀理都没有理他,在他说话过程中便抱着杨蓁上了马,没等他说完便催马离去。
诚王讪讪地站在原地,心里也满是愧疚:早知会如此,真是不该带她去的。
因此地距离自己那所宅子更近,徐显炀没去何府,直接回了这里,他刚到片刻,被诚王差人请来的太医就上了门,诚王自己还很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进宫复命去了。徐显炀见此情形,心气才算顺了些,方才回来这一路,他真打算将来好好整诚王一把出气来着。
“徐大人放心,尊夫人只是过度疲累,身子并无损伤,胎相也十分平稳,歇息几日再服些滋补汤药就好了。”
徐显炀听得连连点头,待都听完了,才后知后觉地问起:“您方才说,什么十分平稳?”
刘太医年逾古稀,一听就明白过来,笑呵呵道:“大人还不知道,夫人已有了约莫一个半月的身孕。”
徐大人翣翣眼:“您确定?”
堂堂太医院正被如此质疑,刘太医脸色有些发僵:“大人放心,老夫多年来为宫中贵人扶脉看诊,对妇人身孕还是有着把握的。”
“好好,您有把握就好。”徐显炀言不达意,喜形于外。有过杨蓁之前似是而非地提过,他也没多少可意外,只是有了太医院正的证实,毕竟心里有了底,惊虽不惊,这喜却是实打实的。
刘太医老实不客气地收了一份丰厚的谢礼,出门之时便想到:徐大人不是原定今日成婚的么?礼还未成,孩子先有了,不过,这自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今日大事尘埃落定,主使人徐显炀本该进宫复命的,可他却没去,自从带了夫人回家,他就再没出门。家里的仆从见了他全都暗中感叹:可见我家大人是今日立了大功的人,这走起路来脚底都是轻飘飘的。
杨蓁确实只是累着了,昏睡了半天,到天黑时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徐显炀坐在床边,手臂撑着头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个多好玩多有看头的玩意。
稍稍一想,她就明白了他这表情的来由:“你知道了?”
“嗯。”徐显炀转开目光,手上轻抚着她的小腹,“咱们得尽快把婚事办了,不然再迟些日子,就要被人看出来了。”
杨蓁噗嗤一笑:“可惜,洞房之夜,徐大人却不能行房。”
头三个月须得小心,徐显炀也听刘太医交代过了,他挑挑眉,一手一只地抓起她的白嫩小手搓了搓,邪恶地笑出一嘴白牙:“没事,到时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另辟蹊径。”
这一天过去,皇帝因听了诚王奏报,知道杨蓁身体不适,就不但没招徐显炀进宫述职,还赐了些补品,另给他放了三天的假,让他好好在家陪媳妇养病。至于人家的女眷究竟生了什么病,皇帝与诚王都不便细致探听,刘太医也只说了疲劳过度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