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沈家,今日最怪异的就是毛儿了。
以前清汤挂面的她,今日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还抹了点胭脂。
慢吞吞的走到肖氏面前,微微福身,“奴婢见过小姐!”
肖氏看了毛儿一眼,心中冷哼,“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有豆儿就好!”
“是!”毛儿福了福身,便退出了屋子。
看着苍茫茫的天空,毛儿笑了笑,恰好见舒老头串门回来,忙走了上去,行了行礼,“奴婢见过老爷!”
沈老头看着毛儿,倒是觉得今天毛儿漂亮不少,眼睛也水汪汪的,瞧着十分讨喜。
“嗯!”舒老头点了点头。
毛儿也不说话,就那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老头。
眸中情绪丝丝黏黏的,看的沈老头心跳如鼓。
这,这小丫头是要勾、引他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老头忍不住问。
“打算回屋子去的,见到老爷,过来请安,老爷,那奴婢便先回屋子去了!”毛儿临走前,还朝沈老头笑了笑,抛了个眉眼。
沈老头错愕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确定了毛儿这丫头确实在勾、引他。
一把年纪的沈老头顿时有些心花怒放,也起了点心思。
夜晚时分,沈望祖又悄悄进了屋子。
毛儿拒绝过,跪在地上求饶,求沈望祖放过她,沈望祖却依旧强迫她,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毛儿绝望了。
彻彻底底生出了报复的心。
也不再去管荀颜给的药丸到底是做什么的,悄悄的……
“怎么凉飕飕的?”沈望祖问。
“奴婢怎么知道!”毛儿应声,扭着身子挣扎。
沈望祖还就希望毛儿的不依。
只是没想到渐渐的两人都沉沦了……
荀颜在屋顶上,挑了挑眉。
去了肖氏的屋子,轻轻的掀开了瓦片,把沈多旺放下的玉佩、荷包拿走。
捏在手里时,荀颜还万分嫌弃,“这点手段,还敢拿来害人,真是蠢的可以!”
到了沈多旺家时。
翻墙院子,躲在窗户下偷听。
一枚极细的绣花针飞了出来,荀颜赶紧躲开,吐了吐舌头。
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把玉佩、荷包放在窗户外,淡淡说了句,“成了!”
然后慢慢吞吞的去了厨房,开始找吃的。
只是舒薪向来吃多少做多少,荀颜在厨房找了一圈,除了几个硬邦邦冷冰冰的馒头,再没了其它。
“好小气的夫人呀,居然都不给我留点吃的!”
不给有馒头也好,可以烤着吃。
想到这里,荀颜把剩下的馒头都给拿走了。
沈多旺躺在床上,看着角落里假装睡的像猪一样的滚滚。
深吸一口气。
也就阿薪觉得它是一只十分厉害的狗,疼的跟什么似得。
依他看是又笨又蠢又贪吃。
还欺软怕硬。
知道荀颜不好招惹,竟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倒是他怀里的小人儿睡得真香甜。
沈多旺满心怜惜,伸手轻轻给舒薪掖好了被子,又亲亲她的头。
这些日子,是他这些年来,真真正正的睡着。
安心、舒适、温暖。
床单被子舒薪三五天就要换洗一次,还给他擦身子,换药,屋子里早没了潮湿的霉味,而是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是舒薪胭脂水粉的香气,也是她皂角、香胰子的气息。
她似乎格外喜欢用兰花味的东西,淡淡的却十分好闻。
沈多旺笑笑,勾唇睡去。
舒家村、舒老头家。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也没人回来,舒老头瞪大着眼睛,睡不着。
舒婆子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被浓痰呛到,坐起身咳了几下吐掉,又道了下去。
“啊……”舒老头喊了出声。
舒婆子也没睡着,翻了翻身,“别喊了,他们怕是不会回来了!”
去年,孩子们都还在,一个个喊着她阿奶,等着她给压岁钱。
可那个时候她小气,不肯多给。
如今她准备了,却没人来问她讨要。
女儿下落不明,舒婆子怎么能够睡得好。
“老头子,你知道沈多旺吗?”舒婆子小声问。
“啊……”舒老头应了一声。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沈家村那个可怜的人。
“阿薪嫁给了他,但是他不是沈老头的亲生儿子,又在山里打猎被老虎伤了,听说以后怕是要成残废了……”舒婆子说着,坐起身,靠在床头,“老头子,我想去看看她!”
这些日子,仔细想想,舒婆子其实早就后悔了。
要是当初……
可世间哪里来那个多如果。
“嗯!”舒老头答应了。
“那等天亮了我就去,家里有粮食,我给她送点粮食去,买的肉也还有,再送点肉吧,还有糖……”
舒婆子在那里念念叨叨。
舒老头听着,心渐渐的归于平静。
本来瘫痪了,他也是恨的,恨舒薪。
要不是她要买田,他也不会去镇上,更不会被抢……
可如今,他谁都不恨了。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罢了罢了……
天亮了。
舒薪慢吞吞的坐起身,见沈多旺不在床上,吓了一条。
连忙坐起身,却见沈望祖慢吞吞的走过来,吓得她连忙去扶住,“你要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