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精神不济,傅芷璇这才起身离开。
她一出门,辛氏也紧紧跟了上来,追着她怯弱地问道:“阿璇,你要回去了?”
傅芷璇点头。
她两手交握,不安地说:“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芷璇有些猜着她想说什么,冷下脸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打算?”
辛氏眼眶一红,委屈地说:“阿璇,娘也是担心你,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这世上怎么能没有天呢?你看你父亲都被气病了,别闹了,好好跟文明过日子吧。我看他今天也是诚心悔过,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傅芷璇倍觉无力,这件事她跟母亲注定谈不到一块儿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与其浪费口水去说服她,不如节约点力气回去对付季家人。
“行,我知道了。”傅芷璇敷衍地回答道。
辛氏没看出女儿眼中的不耐,以为她真答应了,立即笑了:“你想通了就好。娘跟你说,要想在夫家站住脚,一定得生个儿子,钱珍珍已经领先你一步了,但说不准她生的是一个丫头呢。你呀,好好……”
“好了,我知道了。”傅芷璇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的出谋划策,“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
季家这边,钱珍珍回去就气得把屋子里的摆件全扫了地上,生气地瞪着季文明:“你记得你以前怎么在我爹面前承诺的吗?”
季文明也很怄火,本来他都要打动傅松源了,结果她挺着个大肚子跑来坏事,还把傅松源也气病了。因而说话的语气也没了以往的温和:“我不一样要娶你为妻吗?”
钱珍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能一样吗?”
他以前说好了只爱自己,只娶自己一人,结果现在却要跟人分享丈夫。就是普通女人丈夫纳个妾进门,心里也会酸酸的,更何况季文明这是正妻,而且还是比她先进门有诰命的正妻,先天就要高她一头。
季文明按捺住火气,耐着性子开始诉苦:“珍珍,你以为我想?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傅芷璇攀上谁了吗?她今天去参加户部尚书家的赏梅宴了,走的时候还与大长公主共乘一车,大长公主是谁?先帝和摄政王唯一的胞妹,当今圣上的亲姑姑,你说,我还能随便休了她吗?”
“不可能。”钱珍珍下意识地否认,苍白着脸说,“就她,怎么可能攀上这些贵人。”
季文明握住她的手,苦笑:“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看,我胸前的这团淤青就是大长公主的侍女踢的。”
他解开胸口的衣服,露出胸前一个碗口大墨汁一样的淤青给钱珍珍看。
钱珍珍看了果然心疼不已:“这么严重,看大夫没有?还痛不痛?”
季文明一一回答,又借机道:“傅芷璇今非昔比,已不是咱们当初以为的那个九品小吏的女儿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前途受挫,少不得要依仗她在贵人面前美言两句。咱们何必跟她怄气,等我进了职,升了官,给你也请封个诰命,你不必担心低她一头,就是在那钱夫人面前也能扬眉吐气。”
最后一句钱珍珍很是心动,钱夫人不是看不上她吗?若她也得了个诰命,跟她平起平坐,看钱夫人还能否笑得出来。
“只是,就傅芷璇那样,能在贵人面前说得上话吗?”
季文明笑了:“她不替我美言也无妨,只要能替我引荐就行。”
钱珍珍咬住下唇,心慌慌的,现在就因为傅芷璇结识了贵人,季文明就不打算休她了,若是她能帮助季文明青云直上,以后这季家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夫君,不如咱们回安顺吧。”
季文明无奈地看着她:“你忘了我们为何会回京。”
因为有了钱世坤做靠山,季文明节节高升,几年时间就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普通士兵爬到了正五品的位置,不可谓不快。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若非情非得已,他何必回京,不如在钱世坤手下再熬几年,肯定比在京城升迁快。
但事情坏就坏在钱世坤这几年身体大不如前,而当年钱世坤为了钱珍珍的母亲与家中老母和妻子闹得很不愉快,夫妻俩此后十来年形同路人,这些年虽然稍微好了一些。可钱夫人不会忘记独守空闺十几年的痛苦与屈辱,一旦钱世坤退了下来,钱夫人的娘家兄长,还有侄子儿子都不会放过钱珍珍,作为钱珍珍的丈夫,季文明绝对是重点打压对象。
钱世坤也是考虑到自己随时可能退下来,没有人能给季文明保驾护航了,才想让女儿跟着季文明回京,与钱夫人娘家的势力隔开,也让女婿在钱家人够不着的地方发展。
他一直相信,凭借女婿的心机和手腕,回京后一定能官途顺遂,一展宏图。哪知道季文明回来后会诸事不顺,四处碰壁。
钱珍珍也想起了这一点,又羞又愤:“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兼祧就兼祧,但是你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这时候,季文明哪有不认的,托起她的手抵在唇间,专注深情地望着她:“珍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你放心,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
两人在房里腻歪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季美瑜的惊喜的高呼声:“嫂子,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钱珍珍忍不住捶了季文明一拳。
季文明握住她的拳头,极其自然地说:“别捶了,捶疼了我会心疼的,你要心里有气,待会我给你找根棍子来,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是别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