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道:“既然琬琬不愿,也不必勉强。况且九厹大师不是说不宜操之过急,那便顺其自然吧。”
云和郡主仍有些犹豫:“要是琬琬一直对感情之事不开窍……”
“阿缨,你也别太过担忧。你那时候不也一样没有开窍,还说削发为尼也不要嫁我。”苏慎温柔地笑着,把云和郡主的手握在手心。
“我哪有……”云和郡主一怔,她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瞪他一眼。
云和郡主虽与苏慎青梅竹马,却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见两相厌。
身为长公主yòu_nǚ,云和郡主幼时的脾气也自然是娇纵些。七岁那年,她偷偷爬到树上去摘果子,却不慎从树上掉了下来,刚好砸到正巧路过的苏慎身上。
云和郡主请求苏慎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可转眼间,她就被常安大长公主斥责了。云和郡主误以为是苏慎向大长公主告了密。
苏慎少言寡语,也不解释,云和郡主当下就气哭了,还用果子砸他。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的丫鬟担心她爬树摔着,才跑去告知大长公主。
但梁子也就此结下了,云和郡主那时候觉得苏慎冷冰冰的,完全就是一座冰山,光靠近就觉得冷极了。当知道苏慎心仪她时,她只觉得是被羞辱了,也就说出那样的气话。
一抹红晕在云和郡主脸上飞过,她道:“可琬琬的情况与我们当初不一样。”
苏慎怜爱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声笑道:“我们就只有琬琬一个女儿,将她留到十七、八岁再议亲也不迟,足够时间让琬琬慢慢挑选。若你实在舍不得琬琬,大可以招赘婿上门,到时候也免了你对琬琬的相思之苦。”
云和郡主终是被他说动,点点头道:“我听你的。”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明日还要上朝,赶紧歇息吧。”
苏慎却拉住了她,犹豫一下,道:“阿缨,我也有一事要对你说的。”
云和郡主一怔:“是什么事?”
苏慎道:“边疆突起战事,驻僵大臣被蛮夷残党策反,在边疆一带发起叛乱。而几个与大盛朝边疆接壤的小国趁机对大盛宣战。边境告急,朝中正商议平定叛乱的人选。”
云和郡主心头一跳,连忙问道:“那商讨的结果是什么?”
苏慎沉默一下,才道:“皇上有意派我领兵出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云和郡主握住了他的手,问道,“可朝中合适的人选,并不止慎哥一人。”
苏慎道:“除了我外,朝中的大臣还推举了另外两人,秦王殿下以及镇国大将军。”
大盛朝立下战功最多的莫过于镇国大将军孙威、端郡王苏慎与秦王沈桓,三人手中均手握重兵,构成了大盛朝主要的战力。
云和郡主犹豫地问:“若要说平定蛮夷,不是没有比秦王更为合适的人选吗?”
秦王当初平定蛮夷,可是震惊了大盛朝上下。他还不到双十年纪,竟解决了滋扰大盛朝边疆百余年的问题。沈桓的手中还有一支由他亲手培养的精兵,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这次西南,镇国大将军年迈老矣,已不适合再领兵出征。”苏慎解释道,“至于秦王……此番皇上将各地封王召回上京,恐怕就是有了立储的意思。储君未立,时下这种要紧的关头,皇上是断然不会再让秦王领兵出征的。”
云和郡主面露忧色:“那什么时候出发?”
苏慎道:“估计这几日。”
云和郡主心中一紧,又问:“慎哥将此事告知娘了吗?”
“这件事还未来得及跟娘说。”苏慎道,“迟些我会亲自去告诉她。这件事,你也先不要跟阿珩和琬琬说,免得他们担心。”
云和郡主迟疑片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
这一夜,苏琬睡得极不安稳。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烦意乱。
沈桓!沈桓!
她的满脑子被一个名字占据满了,怎样也驱除不去。
苏琬烦躁地翻转身体,将头埋在了松软的枕头底下。
沈桓那人,果然讨厌极了!
*
这一晚,苏琬睡得并不好,翌日比平时更早醒来。
这时天还未亮透,她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练习箭术。
在床边蜷缩成一团的团子睡眼惺忪地半睁开眼,困惑地往苏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用毛爪子揉了揉,又睡了过去。
苏琬俨然将靶子当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直到靶子上都戳满了箭矢,她才收起弓箭,往屋里走去。
就在这时,她看见墨衣抱着一个长型锦盒,脚步匆忙,向着她迎面而来。
苏琬看向她手中的盒子,问:“墨衣,这些是什么?”
见到苏琬,墨衣停下了脚步,朝她福了福身,道:“姑娘,秦王.府让人送来了这些东西,外面那位郎君说,昨天在宫里,秦王殿下让姑娘受了惊,所以向姑娘送来这些东西当做赔礼。”
苏琬浑身一僵,她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把上品的长弓,是由名贵的紫衫木打造而成。除了弓之外,还有几卷空白的宣纸。
苏琬看了一眼,便将盒子合上,塞回到墨衣手中,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不要,都送回去吧。”
墨衣看着手中的锦盒,只觉如同烫手山芋:“可是,姑娘……”
却在这时,团子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宛如离弦的箭般,往墨衣身上一扑。
墨衣吓了一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