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面对面地躺着闲话,突然就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白翩抬手轻抚她的眉骨:“你一点也不老。你只是跑得太快,没有人能追得上。”
他们年纪与你相称,境界早已不同。
焦女王果然被取悦:“你的境界比我是差,还是比他们好上一些。”
白翩说我有时真看不懂你:怎么时而精明,时而这么容易高兴?
焦女王说这才是帝王啊,喜怒不形于色。
白翩半真半假地哀怨:“世上我最懂你,为何你不爱我?”
焦女王下意识眨眼:
“世间疑问万千,总有几个无解。”
白翩笑弯了眼:“眼睛还疼吗?”
她抬眼:“干嘛?”
他搂紧她:“不疼便双修。”
焦女王觉得这第四次双修,实在是太过温柔。温柔得让她觉得自己的本领与幸福并不相配。她看似被动,实则主动——接受令她享受的,拒绝令她不适的,细微之处都能如愿。
她咕哝了句慢一点,他就真的慢下来。
她坏心眼地咬他的脖子,他也没计较。
她好几次假意去推,他差点就当了真。
偃旗息鼓已是后半夜。
焦女王睡完就忘,背过身去睡了。
白翩依然从身后搂住她,她懒得挣开,觉得他的话很像催眠曲:
“我这一世英明,都毁在你身上了……”
焦女王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境界的高下。我被你坑成这样还能顾着大局,你付出点真心就觉得吃亏。
即便你没有真心,你也挣脱不了的。
焦女王一觉睡到中午,白翩已经把饭做好了。
她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于是更加怀疑:“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她以前到他家吃的饭,都是刀伊兰做的。
白翩一脸正直:“我后来学的。”
焦女王想起从前就觉得恶心:
“你说你一个老头子,怎么能对自己徒弟下手呢?”
白翩差点发誓:“老头子对你绝对没兴趣,换了身皮才敢有歹念。”
焦女王还是恶心:“那芯子也是一样的呀!”
白翩给她夹了一块肉:“修道者的寿命本就比普通人长,心境自然也不一样,普通人不过数十载春秋,修道者的春秋却能周而复始,换个皮囊就又是一轮。”
焦女王轻笑:“老树发新芽?”
白翩一本正经地点头:“正是这个理。”
焦女王转了转眼珠:“你看见变年轻的伊兰,为什么没有重修旧好?”
白翩笑了:“我跟她都选择重来,又怎会回头?”
焦女王一脸我就知道:“你返老还童就是为了老牛吃嫩草!!”
白翩表示你可以换个说法,譬如——
“一树梨花压海棠。”
焦女王刨根问底:“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不觉得膈应吗?”
白翩说等到想膈应已经来不及了。他叹了口气:
“怎么都膈应不起来。”
“我原本觉得是两段缘分,两对你我,一对是师徒,一对是夫妻。如今想来只是自欺……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焦女王知道他想说什么:“孽|缘从一开始就种下了啊!!”
他边笑边点头:“说是孽|缘也不错,一切不过是业果。”
焦女王还是拍他的肩:“你怎么害我我都不计较了,陪我一起死就行了。”
白翩放下筷子,专心致志地笑了很久。
笑完自言自语了一句:
“不亏。”
修道者的确有几度春秋,每一轮也的确全新,可惜从没有谁能斩断前缘。要怪只能怪他大意,从没想过去斩,任这前缘蜿蜒到眼前。
或许,只是天谴。
这次他并不想逃。
三天时间只剩下一半。
焦女王没心情出去玩,因为白翩在她快吃完午饭的时候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为什么能留到最后,因为你不爱我。”
这句话让她膈应到现在。宁愿撑着也不肯出去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