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那天上午后,刘乐冰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她都没有回。
她看着屏幕许久,然后回了三个字,“你放心。”
☆、14-2
消防楼道并不靠窗户,也不知外面的天色。楼道里装的是声控灯,灯光时断时灭,需要她不停的用脚跺亮。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再一跺迎来光明的作法。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灯恰巧灭了,在她跺脚之下,灯亮的那一霎那,她忽然明白了,原来知道她在不在,如此简单。灯不停的明灭,就是她在。灯如果一直不亮,就是她不在。那天,他发觉自己低血糖晕倒,其实是他发现灯不亮了,推门确认?在那些她自以为得计的逃往走心公司打零工时,他其实早就知道她并不在?
一时间,袁苗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袁苗发了会儿愣,看看时间,收拾了东西,下到设备间,拿了抹布、拖把和水桶,准备收拾卫生。
由于知道晚上要去,所以,这次她没有发怵,敲了门,他在,正在看资料,眼睛都没抬,“快点儿。”
晚上本来比较简单,就是倒倒废纸筐。今天没客人来,烟灰缸也并不需要清洗。休息室……她真不想进去收拾。
早上就是狼狈逃出来的,还是没有能逃过去。她踌躇了下,他说,“放心,以后应该不会再在这里了。”
她的脸红到了耳根,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的翻过一页,看着文件,嘴上却说,“还不快去收拾?再晚,想再等什么?”
她气虎虎的打开门,故意让门大敞着,她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她总觉得气味还在,并且让她耳红心跳。第一次的床单,让她及时交洗衣房洗了。第二次的门和地毯,让她费了很久才擦了。虽然每一次都干干净净绝无痕迹,但她就是觉得有痕迹。这一次是浴室,她的衣服和他的浴袍,胡乱的放在一起。明知道地上不会有任何痕迹,浴室里的换风扇也早抽走了任何气息,她还是觉得像做了亏心事,哪里也不敢看。
床上是他睡乱了的床铺,明知道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不大敢看。她抖了抖被子,结果男人的短裤掉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压抑住喉间差点喷薄而出的话,“诸一珩,你这个流氓!”
她一时火起,把床单掀下来,把他的短裤和那件湿了浴袍,以及自荚谝黄穑又从衣柜中拿出床单换上,六根清静、像是收拾办公室一样,收拾完这间休息室。
她干好活,抱着床单系成的包袱出来,诸一珩似乎也刚好看完资料。他把资料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忽然吹起了口哨,一边吹,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一幅心情大好的样子。
等袁苗要拎拖把和水桶,诸一珩说,“搁着吧,周一不是还要用吗?”
“按照规定,这个要送归设备间。”
诸一珩漫不经心,“是吗?谁要有问题,让他找我吧。”他把几份资料塞到公文包,看着她,“你好了没有?我想早点回去吃饭。”
袁苗只好把拖把和水桶放回消防通道,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又把地上的那个包袱拎起来。诸一珩关了灯,锁了门,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电梯。他在前面,她在后面,走向他的车。
他打开车门,她打开后备箱,把东西都放进去,然后回来,坐在后排。他看了看她,也没有说话,发动了车子。
下班高峰,有些堵,他打开收音机,听财经新闻。她打开手机,看自己的资料,一面看,一面默默背诵。
忽然他说,“你应该研究下哪家的蔬菜直送比较好。我不可能每天给你当车夫,去买菜。”
她哦了一声,很自然地说,“等到了你家有i吧,我的流量太少。”
他从后视镜看着她,忽然笑了,“前几天的吃饭钱还没给你呢。”
“没事,”她坦然地说,“你之前给我的钱也足够多,偶尔请你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他看着她,笑了,“说的好像我是吃软饭的。”
她一直把头看着车窗外,“没有的事。我的钱都是诸总您给的,您出手阔绰些,就有了。不就是点日常的饭吗?反正就那么些费用,都算在里面好了,省得每次还得另算,劳您费心,也不方便。”
诸一珩的笑里带着冷,“袁苗,你这么说,倒真的是像是卖的。”
袁苗说的平静,“我一直都觉得,这么理解挺正确,也是有自知之明。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让我讨个从容的生活。”
半天,诸一珩说,“我一定会成全你。”
诸一珩这次停车的地方并不是高档商场而是一个超市,袁苗自己推门下车,要关车门时,他说,“捎盒避孕套。”
回到他家,他去书房继续他的工作。她进厨房,做她的饭。夜幕降临,灯火一朵朵的亮了起来。即便是别墅区,也有油盐味儿次第飘过。袁苗以前就喜欢自己下厨做些饭,不过那时候是大小姐心性儿,做饭多是为了消遣。这几年,倒真是为了吃而做饭,虽然简单,一般的菜式都会。很快,几个菜上桌,她敲了敲门,“诸总,吃饭了。”
他开门出来,她又退回厨房。
他吃了两口,忽然扔了筷子。“袁苗,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袁苗过来,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站下,“是菜不合适吗?”
诸一珩冷笑,“这么有分寸?”
袁苗答,“处境不同,不敢不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