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这是宋惜凝为他准备的惊喜，毕竟正月里看见烟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直到他向后仰了仰头，高兴地想要叫宋惜凝也看看那些烟花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她的眼睛里没有惊奇，只是一团烟雨蒙蒙。

“生日快乐。”宋惜凝幽幽的开口，一俯身将那颗名为一世缤纷的琥珀戴在宋森夜的脖子上，这份礼物在她的手上确实呆了太久太久。

“这是生日礼物？”宋森夜挑了挑眉，握起琥珀看了看，珀体中有一闪一闪发亮的东西，就像眼前的烟花一样耀眼。

宋惜凝摇头，笑得有些神秘，“不是，这个很久以前就应该给你了，接下来的才是礼物。”

小丫头故弄玄虚，宋森夜笑了笑，正好奇她口中的礼物是什么，只见她深深地俯下身吻上他的唇瓣，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接着，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望着他的眼眸里是一往情深，她说：“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时冲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如果失去心爱的人会让人抓狂，但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没有你的时候，那些泛滥的思念远比我预想的还要猖狂。所以请你原谅我不能放弃你，我一直都觉得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妈妈生下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我爱你，一直只爱你。那么，你愿意娶我吗？”

宋惜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眼中的雾气集结更甚，似乎大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她在宋森夜的面前摊开了手掌，那枚他曾送给她的钻戒正慵懒的躺在她的手掌心，她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手，示意他如果愿意就亲自为她戴上。

这一年，她二十五岁，他也已经二十九岁，她觉得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浪费生命了。

宋森夜眼神定定的盯着宋惜凝掌心内的钻戒，迟迟未有反应。

你愿意娶我吗？

这句小心又胆怯的话，竟然是从他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她在向他求婚，求婚这种事情本应该由他来对着她做的，可如今一切都翻转了过来。

他实在是太幸运，幸运他的生命中有一个这样痴痴傻傻的女孩出现，无怨无悔的爱着他。他也很不幸，不幸他根本无法给予她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关怀与呵护，甚至需要她来照顾自己。

那场车祸造成的伤害，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宋森夜一直都想要把宋惜凝推开，这样的想法自他发生车祸开始从未变过，可她现在却对他说：母亲希望她作为他的妻子出生，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那样的坚持，那样的笃定，即使他是冰山也要被融化掉的，更何况她原本就是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女孩。

可是……

可是他真的能让自己那样自私，用这副残破的身体去纠缠她一辈子吗？如果他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那么她在日后的生活里要受什么样的苦可想而知，偏偏那些辛苦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用不短的时间思考了一个世纪的问题，良久后宋森夜才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慎人，他说：“惜凝，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拖累你一辈子，你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和我一起过那种不如意的生活。你能永远都做我最好的妹妹，不爱我吗？”

宋森夜的心几乎是在被很多把刀同时割着，宋惜凝的眼泪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怔怔地站起身，有些头重脚轻，手一抖，握在手中的戒指溜出了指缝，第一次将自己平日里视为生命般珍贵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再次被宋森夜拒绝，始料未及的宋惜凝心头漫上了屈辱感。想不到在最后的关头，他还是选择一把将她推开了，推得远远的。

宋惜凝迟疑了很久，最后才咬着牙嘶吼了一声：“不能，除非我死掉了！”

宋森夜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任何话，眼看着性情很急的宋惜凝扭头就跑掉了。他望着她的背影既心疼又责备，她怎么还是那么任性，从来都不肯听他把自己的顾虑说完。

怅然间抬头望去，那璀璨的烟火依旧布满了夜空，黑色的幕布上满是一颗颗跳动的红色桃心，还有五颜六色的“i love u”英文字样，那是宋惜凝一直想对宋森夜说的话吧，恐怕说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会觉得不够。

宋森夜不得不承认，今天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生日，身边陪伴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烟花，但最后他却亲手把这一切美好都给破坏了。

从宋森夜身边逃开的宋惜凝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公园里奔跑，脚下一滑，跌进了民众用来放生的水塘里。

不过好在宋惜凝还算命大，刚好被放完烟花回来的金陌冶撞见她落水，及时把她救了起来。

宋惜凝被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医院，值夜班的小大夫为宋惜凝做了应急的抢救，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她的肺里呛了不少水，引起了肺炎，一直在发烧昏迷不醒。

宋森夜守在她的病床边，握紧她的小手，紧皱的眉头足以看出他此刻有多悔恨，耳边一直在回想着金陌冶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沉稳了半辈子，冷静了半辈子。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