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魏寒洲垂眸望着手背上的红，苦笑道：“你说的照片，我知道，我确实拍了，但我没想到会有人把照片给你看。”

魏寒洲抓住赵含妗的手强硬地拽下来，看着眼妆都被她抹花了，他说：“是谁把照片给你看的？路恬？还是别人？”

“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赵含妗想把手抽回来，“五分钟到了，谈话时间结束，我要去补妆！”

“别补了，也别耍性子了，这样挤牙膏似的逼你一点一点讲出来我受够了。”魏寒洲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禁锢，腾出一只手给芝麻糊打了个电话。

那头的芝麻糊很快接起，他正和其他编辑站在一起跟作者们聊天，看到来电显示是魏寒洲这才走到一旁接起，但背景音还是很嘈杂。

魏寒洲不等芝麻糊开口，简言意骇：“胡编辑，亲亲子妗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网站那儿打个招呼，麻烦你了。”

胡编辑听得一愣一愣的。

第一反应是：诶？怎么又来？！

第二反应是：哎，算了，操着老父亲的心，干着老妈子的活……

“知道了。”

魏寒洲把赵含妗带回604房间，房卡还在他的身上，直接刷卡进门。

魏寒洲用身体堵着门，“照片我先来解释。你应该知道路恬大四的时候只读了上半学期，下半学期出国留学了，对外是说出国留学，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半理由，她去国外治病，那天碰巧知道了，所以去机场送她。临走前，她提议合照，当时不止我在场，还有路恬的朋友，她跟每个人都拍了照，包括我在内。我没必要用这么蹩脚的谎言来证明我自己跟路恬没有关系。”

话音落下，魏寒洲上前一步，手掌贴上赵含妗的头，轻轻揉了几下，“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是谁给你的照片？”

赵含妗把小礼裙都抓皱了，她满目怒火地瞪着魏寒洲，挥开他的手，“谁？我告诉你是路恬本人你信不信？！是她发给我的！你跟我说，路恬有男朋友，可你知不知道路恬和她男朋友分手是因为你！你觉得跟路恬碰见是偶遇，我们从校外回来，我们去市图书馆，甚至我们去约会，都能遇到她，你觉得这是偶遇吗？！”

“魏寒洲！你没良心！你就跟那种说‘跟我没关系，是她先勾引我的’这种渣男一样！你觉得我在小说里把你写渣了对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看清楚了你的本质！你就是个人渣！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吼完，赵含妗直接蹲下来抱着双腿大哭，一边哭一边喊“魏寒洲你个渣男”、“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魏寒洲听着哭笑不得。

他原先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他还能说自己不是知情者，跟自己没关系吗？

魏寒洲半蹲下来，气都被气笑了，“你既然察觉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这么一直憋在心里舒服啊？你傻不傻？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了，哪还能再分出去一部分放在别人身上？”

他没注意，是因为他满心满眼装着赵含妗。

偶遇，交谈，机场送别……

也许他是落入了路恬的圈套，被赵含妗甩了，可也算是因祸得福，知道了那时每次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的人，宁愿在心里积蓄那么多的怨言也不愿意说出来……

不愿意的理由他大概也猜到了。

就像当初突然刻苦学习一样，只是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善妒任性的女朋友。

他到底捡到了个什么宝贝？

赵含妗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底的委屈和埋怨全部发泄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魏寒洲伸手过来就拍掉，一边哭一边骂，看得魏寒洲笑出了声，最后把人搂进怀里，手掌扣着赵含妗的后脑勺，低头，嘴唇贴到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赵含妗……我爱你……”

……

房间里放着年会的直播，魏寒洲穿着衬衫，袖子卷到手肘处，把毛巾递给赵含妗。

赵含妗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魏寒洲：“卸妆液……”

“这里没有。”

闻言，赵含妗低头看了眼洁白无瑕的毛巾。

魏寒洲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道：“不嫌你丑，怕什么？”

赵含妗抿了抿嘴，只用毛巾在脸上摁了摁，没敢直接擦。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听着直播里的内容，气氛有点微妙。

魏寒洲盯着赵含妗看了片刻，忽然出声说：“你还有什么问题，趁着现在一并说出来，我们一并解决，等解决完两年前的事情，接下来就去给我解决掉你那个相亲对象。”

“……不行。”

魏寒洲挑了挑眉，语气危险，“不行？”

赵含妗把半张脸埋进膝盖里，瓮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合约还没到期。

剩下的话赵含妗不敢说，也不能说，这是她和沈知晏达成的协议，告诉无关第三者不太好……

就在赵含妗发愣出神的时候，魏寒洲忽然坐到她身边，目光灼灼，“说起来，你还欠我一句话。赵含妗，什么时候把‘我爱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