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又偷偷从李煜那里偷了两块令牌。这两块令牌都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一块是出宫令，而另一块是赦免令。

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之后，便拿着令牌出宫去了。

令牌在手，皇宫宫门的守卫果然没再阻拦。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宫外，走到一家古香古色的茶馆之内，要了一壶龙井听茶馆里的说书人讲起书来。

可别小看这些个大大小小的茶馆，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茶馆。就这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传言来说，说书人所讲述的故事，多数都是由真事改编的，那些看起来衣着平常的说书人，保不准哪个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隐姓埋名诉说平生的经历……她觉得要想查出些有关于鲛人的消息，定是要从说书先生这里下手……

这座茶馆，无论从装修还是从管内气氛来看，都是品味较高的，也算是在京城排的上名次的，所以苏清儿首先选在此处打探些鲛人的事。

苏清儿故意将自己打扮的平庸，只在脑后梳了个长辫，脸上也没有涂胭脂水粉。可即便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也让她在众人之中尤为脱颖，犹如鹤立鸡群一般，让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第38章 说书人

苏清儿坐在长凳上，一面品茶，一面听着茶馆说书人在馆中生龙活虎地讲着长安城发生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

“梅三娘身怀绝技，传闻她能为那些觉得自己长相不满意的人改头换面。”

此言一出，座下的茶客当即来括苏清儿，她特别想知道是怎么个改头换面法。

她还未开口却听见已经有嘴快的茶客发问，“怎么个改头换面法？”

“这个问题问得好。”说书人说到此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堂中说书的是一个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身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衫，神色动容地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让苏清儿略微惊讶的是这个说书人眉清目秀的青涩模样说起说来却张弛有度，丝毫不输那些讲了几十年的老说书人。

“改头换面，顾名思义。就是将人的头颅整个换掉。丑的换成美的，而美的换成更美的。”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座下茶客的反应。

此言一出，当即惊了闲坐饮茶的茶客。有人惊讶，有人唏嘘，有人质疑，也有人费解……而更多都是疑问的声音，大家似乎都期待着下面的故事。

苏清儿默默注视着这个年轻说书人的动作和神情，那模样就仿佛亲身经历一般，让苏清儿来了兴趣，专注地听他讲了下去。

“在那个盛世，百姓生活富足。阿绾姑娘一直都不满足于自己平庸的长相，她觉得自己的容貌配不上与她交好的马公子。”

“那和换头有什么关系？”

“你真笨，长得不好看不就想换头了吗？”

座下茶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听“啪”地响起一阵拍案之声，座下当即肃静起来，只听他娓娓道来:“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阿绾得知梅三娘有给人换头的手艺，便起了心思决定亲自去找梅三娘。此事先告一段落，我们再来说马公子。”

“马公子，是江南的才子。相传马公子才高八斗，一幅画能值黄金百两。只可惜，在当年的科举中却出人意料地名落孙山了。”

“说起两个人的初遇，那时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当时马公子名落孙山，心情十分低落。为了缓解低落的心情，他每日都去郊外的湖边吹奏竖笛。一连去了一个月，后来有几次他晚上也去。明月当空下，他对酒当歌，吹奏着竖笛，笛声优雅而绵长。”

“有一个平静的夜里，马公子像往日一样在岸边吹奏笛曲。这时岸边突然起了大雾。他的笛声还未断，只见大雾之中款款走来一个身着茶绿色衣裙的女子。她面带薄纱只露一双眼睛。那对眼睛在月光下犹如明月一般，简洁而干净。马公子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一双眼睛。顿时心里生出一丝惊艳，同时也多了一份对那张面纱之下的脸庞的好奇。”

“一连几天，只要马公子夜里出来在湖边吹笛子，这个面带薄纱的女子都会默默在一边倾听。时间一长，两个人便熟识起来成为朋友。后来两个人竟都暗生情愫。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马公子也越发对薄纱之下那张脸感到好奇。”

“终于有一天，马公子提议将她的面纱摘下来，让她以真实的面目见他。可阿绾觉得自己脸上除了那双眼睛还生的颇为不错以外，却是对身体哪个部位都不太满意，她甚至没勇气面对才貌并存的马公子，终于在一个机缘巧合下，得知了江湖中可以为人改头换面的梅三娘。她想了好久终于决定花千两黄金将自己的头颅换掉。”

“那天，是两个人相约再见的日子。就在前一天的晚上，马公子伸手想要触碰她面上的那张薄纱，阿绾低眉退了一步，轻巧地逃过他的触碰。马公子深深望着阿绾的双眼，目光中带着些许祈求，‘阿绾，我想看看你的模样，可以吗？’”

“阿绾退了一步，不自信地低下头，可又怕因此与他错过，在他目光闪过失落之前，轻声开口道，‘下月十五我便以真实的模样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