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蹙眉,“也不知道大伯怎么和锦州说这番变故。”
话音刚落,门口秦霜道,“大伯自然没有直说——”
秦莞抬眸,秦霜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茯苓行了一礼去上茶,秦霜走到秦莞身边道,“大伯只说婚事换了,提都没提秦湘。”
秦莞摇头,“那三叔母肯定不理解。”
秦霜苦笑一下,“可不是,特别不理解,这次来信就是质问大伯的,可大伯还能怎么说?大伯母昨天晚上还说,说母亲可能要来京城。”
秦莞一听心底就有些心绪陈杂了,林氏自己是个懂规矩的,可秦湘如今这样,也不知道她知道真相之后是个什么滋味。
“她怎么来?是二哥送她来?”
秦霜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我出嫁,母亲和二哥只怕都不会来,可原本是定的秦湘的婚事,如今忽然有变,她们心中必定疑虑,大伯母接到的信是二十多天之前的了,现在谁也不知道母亲那边怎么安排的。”
京城到锦州千里之遥,林氏一个妇人必定不好入京,要来也是秦隶陪着,可如今这局面,只怕秦述夫妇不希望林氏来搅局,秦湘只怕也是不敢见自己母亲的。
然而这些她们二人管不了。
秦莞便道,“你且安心准备你的婚事便是。”
秦霜呼出口气,苦笑,“我母亲去的早,父亲又是那般,如今要出嫁了,身边也没有至亲之人。”秦霜说着,一把拉住秦莞的手,“幸好还有你,说来也怪,昨天晚上我做梦,还梦到在锦州的事,梦到我没欺负你了,然后让你住进了我的院子,咱们一起长大……”
秦霜说着又苦笑一下,“现在想想,我以前真是过分。”
秦莞失笑,嗔怪道,“你知道就好!幸好你眼下变好了,否则……”
秦霜便半抱住秦莞的胳膊撒起娇来,婚期越近,秦霜也愈发和秦莞亲近起来,“我都知道错了,谁还没个过去呢,还是你宽宏大量,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秦莞挑眉,“想什么?”
秦霜坐直了身子,“我在想你的婚事怎么办,你眼下身份不同寻常,可因为如此,你要找个老实可靠安心过日子的就更不容易。”
老实可靠?安心过日子?
秦莞想了想燕迟,却没觉得他老实,至于安心过日子,似乎更谈不上,他在锦州的时候受了那样重的伤,这些都还没个说法。
秦莞叹了口气,“你别管我,你嫁人之后安心过日子便是,那薛公子必定是个有志向的,将来少不了会高官厚禄。”
秦霜嗤笑一声,“我可不贪高官厚禄,你没看到那些大家大户的,各个都是一屋子的女人吗?我不想,我宁愿小门小户,也想要清净点的日子。”
秦莞还没想过自己的婚事定在何时,自然也没想这些,可眼下身边有个春心荡漾的待嫁姐妹,听她说这些的时候也忍不住往燕迟身上想。
说起纳妾,寻常百姓家都是正常的,更别说亲王府邸了。
也不知道睿亲王有没有纳妾……
睿亲王妃病故多年,这些年睿亲王一直在边关,想来是绝不会纳妾的,那么到了燕迟这里,应该也是如此,燕迟也不想会寻花问柳的人……
“喂,你在笑什么?!”
秦霜推了秦莞一把,秦莞回过神来,“什么?我哪有笑?”
秦霜皱着眉头,“我明明看到了,你发着呆,然后忽然就笑了,你在想什么?你想到谁了?”
秦莞心头一跳,怎么秦霜忽然敏锐起来?
“我,只是想到你的要出嫁了,所以开心。”
秦霜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是,你肯定想到了某个你喜欢的人,你刚才那笑不自觉的,根本不是为了我开心,你说,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秦莞第一次觉得秦霜竟然这般聪明,她却不知眼下的秦霜正是想到要嫁人便小鹿乱撞之时,她自己时不时的就要痴笑,自然一看秦莞的就知道。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我哪有……”
秦莞迅速定下神来,秦霜蹙眉打量着秦莞,眼底还是怀疑颇多,“当真没有?”
秦莞笃定的点头,“那是自然……”
秦霜哼一声,“你经常入宫,若是见到什么可心的人也可以喜欢啊,难道你要等太后为你指婚?万一指一个你从前见都没见过的人该如何?”
秦莞摇头,将话题转到了别处去,二人在一处说了一下午话,等到了天黑时分才分开,秦莞想着已经两日没进宫,也没有去看太长公主,便早早歇下,打算明日一早先去安阳侯府再入宫。
这一夜秦莞又做了和早些时候一样的梦。
又梦到了从前的自己和父亲说话,可这一次,场景却变成了大理寺。
秦莞犹如幽魂一般的看着从前的自己和父亲,心底又是悲苦又是酸涩,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了话,便是想问父亲两句都不成,而从前的自己,一脸的静婉意气,眉宇之间,又有不属于闺阁女子的飞扬神采,父亲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也不知她说了什么,父亲忽然愉悦的笑了起来……
秦莞再度喘着粗气睁开了眸子。
她不知道这几日频频梦到从前的事代表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心急了。
外面天色还没大亮,秦莞又躺了一会儿才起床。
茯苓和白樱连忙服侍她洗漱,洗漱完了秦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