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对付辛熵,便是用的九寒剑法。
辛熵错愕地看着她,没怎么防备的被胭泸伤了肩膀。剑身刺进去一寸,顿时血流如注。
陌夙的攻击没有半分迟疑,在她眼里,辛熵已经不是曾经可以举樽月下共饮,闲时共览山水的挚友,而是一个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杀了她所爱之人的罪人!
辛熵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杀自己,一边抵挡一边问:“为什么?陌夙。”
陌夙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回道:“你杀了帝铭和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要你偿命。”
辛熵张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他在无尽魔渊三个月,每天面对的都是鲜血和杀戮,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活下去。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无尽魔渊的一半亡魂成为了他的祭品。
他获得了真君之位所传承的无上之力。
他为了陌夙,做了那么多。
可她却要杀自己。
辛熵忽然觉得,很讽刺。
不过辛熵忘了,自己为了救陌夙犯下的罪孽,东岭无辜的子民在云浮的冥殿里叫着冤屈。
他终究是罪人。
陌夙趁他走神,一剑刺中他的腹部。
辛熵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带了些许讥讽。接着,他往后连退几步,胭泸从他腹部离开。
辛熵的眼眸渐渐灰暗,隐隐约约泛着红光。
陌夙的瞳孔猛然一缩——他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陌夙没顾上想为什么陌莳还未出手帮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握成拳头将血滴到胭泸上。
“吾以吾血祭胭泸,一剑既出,无可匹敌!”她大喝一声,提剑冲向辛熵。
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她成功将剑刺进了辛熵的心脏。
辛熵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鲜血。
陌夙瘫坐在他身边,连拔出胭泸的力气都没有。
“做得很好,陌夙。”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陌夙猛地朝门口看去。
长发如同阳光一般,黄金般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欣慰和赞赏。
是帝铭。
陌夙猛地转过头去看陌莳,眼里满满的质问。
陌莳却没有看她,他沉默地低着头。
帝铭抬手,铁链应声而来,猝不及防地将陌莳捆住,锁在了噬魂潭上。
“你......”陌莳没反应过来,被锁在了跟陌夙同样地地方。
帝铭笑了笑:“谢谢你啊陌莳,帮我这么大的忙。”
接着他从半死不活的辛熵身上拔出胭泸,一剑c-h-a在陌夙的胸口,然后将她一脚踢进噬魂潭!
陌夙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看着帝铭,掉进噬魂潭的一瞬间,她看见了被锁在噬魂潭上的陌莳那愧疚又后悔的眼神。
她想,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噬魂潭的水太冷了,彻骨的寒意包围了她,从四肢百骸一路渗透到五脏六腑,不给她半分逃窜的余地。
她忽然不着边际地想:“悯生岛听雪崖的风也是这般寒冷呢。”
恨意从心底蔓延,她刻意不去压抑,所以疯狂地滋长着,渐渐充斥了她整个心房。
陌夙想,若这次侥幸不死,他日定把帝铭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可她知道自己也只能想一想,噬魂潭上禁术法,何况她现在j-i,ng疲力尽,根本逃不出去。
她想,我就要死了吗?
真不甘心啊!
这是陌夙最后的念头。
辛熵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可他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陌夙要杀他。
他想,对不起清恕,我食言了。
明明答应你了,要活着回去。
不过,辛熵带着些许快意想:“你输了,陌夙。”
曾经的赌约犹在耳边响起,若是帝铭有一日背叛她,她便要效忠魔族真君。
陌夙曾信誓旦旦地说这个赌约也就说着玩好听,帝铭怎么可能背叛她?
辛熵想:“陌夙啊,若你还能活着,便履行你的赌约吧。”
魔界第一任真君辛熵,死在噬魂潭边。
他生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死后却连个能为他收俭尸骨的人都没有。
这些事和后面的事都没有被记入神界史书,比如清恕以百万亡魂为代价夺取真君的力量其实是为了复活辛熵,最后被关进火域后世之人都认为其野心勃勃。再比如陌夙和陌莳的“死因”。
后来的人们只知道,魔族真君起兵攻打神界,创世神的一双儿女为了保护他们战死。
帝铭到底为他们保全了最后的颜面。
万年后,魔族再次起兵攻打神界,这次魔兵的领袖,是神秘的第一圣女清刀。
她被魔族之人称为“不死圣女”,一头长发殷红如烈火,额间一抹红痕鲜艳如血,提着一柄巨大的黑色长刀。
除了东岭,其他三岭的帝君都被她斩于百盲刀下!
噬魂狱的万年空寂黑暗被打破,尘封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噬魂狱内嶙峋的岩壁暴露在天光下,陌莳猝不及防地接触到这样的强光,眼睛里流出血来。
刺痛过后,他再睁开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到了来者的声音:“万年不见,别来无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陌莳微微睁大了眼,极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小夙吗?”
明明心里确定万分不会听错,仍想要亲耳听她说。
“不,我是清刀。”那人说。
陌莳的心慢慢沉